第十五章
个用来在法庭上示范暴力犯罪的人偶被随意丢弃在淋浴间的地板上,形容凄惨。
除了一些青少年放火焚烧旧农场的恶作剧,发生在利哈伊郡的纵火案可谓十分罕见。至于谢弗德居住的这个被称作威斯可维尔的中产阶级小区,暴力犯罪更是闻所未闻。发生在这里的案件不过是见财起意的入室盗窃,最严重的也只是抢劫、斗殴。而由于利哈伊没有警察局,待州警响应防盗警报赶来时,罪犯早已逃之夭夭。
我从工作箱里拿出制服和强化金属长靴,与那具人偶共处一室。杰德体贴地送我到火灾现场,夹道是枝繁叶茂的枞树和花圃,不时还能看到悉心维护的质朴教堂。车子转入汉诺威大道,这一带的住宅全是宽敞时髦的二层砖造或木造建筑,庭院里有篮球架、脚踏车和各种孩童玩具。
“你知道这里的房价吗?”我望着逐渐增多的住宅问道。
“大概二三十万吧,”他说,“有很多工程师、护士、股票经纪人和主管级人士住在这里。七八号州际公路是穿越利哈伊的主干道,从这里开车去纽约只需一个半小时,因此很多人在两地间通勤。”
“这一带还有什么特别的?”我问。
“附近有好几个工业园区,距此都只有十到十五分钟车程。像可口可乐、空气化工产品公司、雀巢仓库、巴黎水等等,当然还有许多农田。”
“可她在医院里工作。”
“没错。现在你知道了,最多只要十分钟车程。”
“你以前见过她吗?”
杰德沉思片刻,稀薄的烟雾从街道尽头的树丛后方袅袅升起。“我肯定在医院餐厅见过她,”他回答说,“她那种美女很难不引人注目。她好像和其他几个护士坐在同一桌吧,我记不太清了,但我从没和她交谈过。”
谢弗德那栋加有镶白框黄色护墙板的屋子尽管没在大火中化作灰烬,但救火时喷洒的水和为了灭火而在屋顶凿开的大洞仍给房间造成了极大损害,如今,它只剩下一张哀伤污秽的面孔、残破不堪的脑袋和死气沉沉的眼睛般破碎的窗户。墙角的野花被肆意践踏,修剪整齐的草坪泥泞一片,甚至停在车道上的丰田凯美瑞都通体覆盖着煤渣粉尘。消防员和烟酒枪械管制局的调查员在屋里忙忙碌碌,两个身穿防火外套的调查局探员正在屋子外围巡视。
我在后院看见麦戈文正与一名身着牛仔短裤、凉鞋、t恤的年轻女人说话。后者显得十分紧张。
“那时候是几点,将近六点?”麦戈文问她。
“对啊,我正在准备晚餐,看见她在车道上停车,就停在现在那个位置,”女人激动地描述,“她走进屋子,大概三十分钟后又出来拔草。她喜欢在院子里干活,修剪草坪之类的。”
我朝她们走去,麦戈文回头看到了我。
“这位是哈维太太,”她对我说,“住在隔壁。”
“你好。”我向哈维太太招呼。她眼里闪现着激动和些微的恐惧。
“斯卡佩塔医生是法医。”麦戈文解释道。
“哦。”
“之后呢?你还见过凯莉吗?”麦戈文又问。
女人摇了摇头,“我想她大概进屋了,应该是吧。我知道她工作非常努力,而且通常都睡得很早。”
“男朋友呢?她有约会对象吗?”
“哦,很多,”哈维太太说,“都是医院的人,也有医生。我还记得去年跟她约会的那个家伙,他原本是她的病人,但似乎没能维持太久。问题在于她太漂亮了,男人们的目的很单纯,她却不同。这些都是她对我说的。”
“最近没有约会吗?”麦戈文说。
哈维太太略作思索,“只有她那群女朋友,”她说,“几个女同事有时会来找她,她们一起出门。可那天晚上好像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