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休的样子。”我苦笑道。
“这倒是真的。好像嘉莉的案子还不够我烦似的,现在又要我负责这起谋杀案。老实说,凯,管制局又不是没有犯罪侧写人员,我认为联邦调査局根本不应该插手。”
“说些新鲜的,本顿。我同样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介入这起案件,除非他们认为那位死去的女士是某种恐怖行动的受害者。”
“因为这起案件和沃伦顿大火案可能有牵连,”他说,“这个你也知道,况且联邦调查局费城分局局长打电话让州警察局知道他们会全力协助只是举手之劳。就这样,联邦调查局介入了,我也来了。早先已经有另外两名探员赶到了火场,心不甘情不愿的。”
“就假设这两个机构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吧,本顿。”我说,这个话题总会令人牢骚满腹。
“调査局费城分局派来的那个家伙将一个九毫米子弹的弹壳偷偷藏在现场,看派比是否能把它找出来。”本顿轻轻摇晃杯里的冰块,“派比当然办不到,因为根本没人教过它找子弹,结果那个探员觉得这很好玩,还打趣说该把它的鼻子送回宠物店修理。”
“笨蛋才会说这种话,”我气愤地说,“训练师没揍他一顿算他走运。”
“所以啊,”他叹了口气,“老问题。以前的调査局探员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也不会在媒体面前亮着徽章,接手一些无法胜任的调查工作。我觉得很尴尬,不只是尴尬,还有气愤。那些白痴的菜鸟把我二十五年来建立的声誉——包括他们自己的——全给毁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凯。”
他啜着酒,迎视着我的目光。
“尽力就是了,本顿,”我轻声说,“听起来像陈腔滥调,但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努力不是为了联邦调査局,不是为了管制局或宾夕法尼亚州警察局,而是为了那些已知和未知的受害者。向来如此。”
他喝尽了酒,将杯子搁在桌上。窗外的特拉华河畔灯光炫目,河岸另一侧的新泽西卡姆登也是灯火璀璨。
“我认为嘉莉已经离开纽约了。”他凝视着窗外说道。
“令人十分宽慰的想法。”
“其实唯一的根据只是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表明她人在纽约的证人或迹象。例如她的钱是怎么来的?这种人的行踪通常都是由此败露的,抢劫、偷窃信用卡,但目前我们还没发现这类行为。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没做,只是计划周密,而且正按此一步步实施。”
他仍然望着窗外,五官在阴影中如刀削斧刻。他似乎疲惫不堪又绝望沮丧。我起身向他走去。
“上床吧,”我揉着他的肩膀说,“我们都累了,疲惫的时候总会觉得凡事都不顺,不是吗?”
他淡淡一笑,闭上了眼睛。我站在身边替他按揉着太阳穴,亲吻他的后颈。
“每小时收多少钱?”他喃喃道。
“你负担不起的。”我说。
我们没有睡在一起,因为房间很小,而我和他都亟需好好休息。我喜欢在清晨痛快地冲个澡,他也一样。正值热恋和已归于平淡之间的差别就在于此。有段时期,我们经常整夜缠绵不休,因为他已结婚,我们实难遏止对彼此的渴念。如今我们可以厮守,内心却总觉平淡和甜蜜的忧伤。我怀念那份热情,感觉自己正在老去。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刚过,本顿和我开车经过市中心的沃尔纳特街。天色暗淡,刚被清洗过的街道湿漉漉的。排水道栅板和气孔冒着热气,空气又湿又冷。一些流浪汉睡在人行道或公园里,盖着污秽的毯子;警察局对面一个“禁止逗留”的告示牌下躺着一名看上去已经死去的男子。我开着车,本顿则在公文包里翻找着,他思索着一些我未必理解的专业问题,不时在黄色便笺纸上做笔记。我将车驶入七六号州际公路西段,一路上只见红色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