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怨恨比对我的更甚,至少我这么认为。本顿侧写出她的犯罪档案,担任这场追捕竞逐的四分卫,最终导致她的被捕和邓波尔·高特的死亡。本顿设法杜绝嘉莉侵入调查局计算机系统且成效卓着。
“她有没有可能知道本顿在哪里?”在马里诺开车送我回家的途中,我问,“他正独自住在岛上的度假中心,说不定不带枪支就跑到沙滩上散步,根本不会想到或许有人正窥伺着他……”
“是啊,就像我认识的某人一样。”马里诺打断我。
“说得好。”
“本顿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会打电话告诉他,”马里诺说,“我想嘉莉·格雷滕不会知道你在希尔顿海德岛有个度假小屋。露西把你所有的小秘密告诉她时你还没买那间小屋。”
“这么说太不公平,”我抗议道,他将车开进我屋前的车道后刹车,“露西不是故意的,她从没想过背叛我或者伤害我。”我拉起车门把手。
“到了这种地步,她有心无心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将烟雾吐出窗外。
“嘉莉怎么逃出来的?”我问,“柯比疗养中心在岛上,相当偏僻。”
“没人知道。大约三小时前,她本该和那些可爱的女囚犯们一起吃晚餐的,警卫却发现她不见了,忽然就没了人影。一英里外的地方有一座旧人行桥,跨越东河到对岸的哈莱姆区。”他把烟蒂丢在我的车道上,“他们能想到的唯一逃脱路径就是从那个方向离开小岛。到处部署了警力,也派了直升机搜索,以防她还藏在岛上。但我认为这不太可能。我想她策划这次越狱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时间算得很准。她不久就会跟我们联系的,等着瞧吧。”
我忐忑地走进屋子,仔细检查每一扇门并设定防盗警报器,接着做了件很少会做且令自己相当不安的事情。我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九毫米口径格洛克手枪,紧握着它进入每个房间,锁好楼上楼下的所有柜子。我心脏狂跳,如今的嘉莉·格雷滕俨然变成了一个拥有超能力的怪物。我幻想她侵入我的保安系统,趁我毫无防卫时忽然从暗处冲出。
我的两层石屋似乎是安全的。我端着杯勃艮第红酒走进卧室,穿上睡袍,拨电话给韦斯利。他没来接听,我心中泛起一阵凉意。将近午夜时我又打了一次,依然无人应答。
“老天。”我自言自语。
柔和的灯光拉出化妆台和古董桌的阴影,都是些古旧暗沉的橡木家具,我喜欢岁月锲刻其上的缝隙和时光流逝的痕迹。从百叶窗钴进的微风拂动淡玫瑰色的窗帘,一动一静都令我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逐渐被恐惧奴役,只得努力压抑有关嘉莉·格雷藤的种种意象。我期待着本顿的电话,说服自己他安然无恙。我想好好睡一觉,便开始读谢默斯·希尼的诗,不久便在思绪流连于的诗句之际沉沉入睡。凌晨两点二十分,电话响起,我的书滑落在地上。
“斯卡佩塔。”我对着话筒大喊,心脏怦怦直跳,这是我每次在梦中被惊醒时必有的现象。
“凯,是我,”本顿的声音,“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我猜你可能在找我。我的电话答录机不知怎么出故障了,真是不巧。我出去吃晚餐,然后在海边散步两小时,思考一些事情。我想你已经接到消息了。”
“是的。”我再次警觉起来。
“你没事吧?”他说,他对我太过了解。
“今天晚上我几乎把整栋房子翻了两遍才上床睡觉。我随身带着枪,把所有柜子和窗帘都检查过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感觉像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接到炸弹邮件了。”
“不,不是这样的,凯。我们不确定是否真会有人找上门来,也不确定在什么时候或用什么方式。要是知道就好了。这正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