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的电话转给你呢?这件事从没听说过。”
费尔丁又是一脸的困惑。
“难道你不知道,拒绝和那些悲伤惊惶的人通电话是多么卑鄙?”我说,“对我来说,拒绝聆听他们的疑问跟对他们漠不关心,都一样不可原谅!”
“我只是想——”
“太疯狂了!”我的肚子仿佛挨了一记重拳,“如果我是这种人,根本不配做这份工作。万一我变成这样,就应该马上辞职!我怎么可能对他人的不幸冷眼旁观?怎么可能不去同情、体会,尽我所能回答他们的问题,分担他们的痛苦并尽力将那些作案的浑蛋送上电椅?”我声音嘶哑,几欲落泪,“或者注射毒剂。该死,应该像以前那样在广场里把那些浑蛋吊死!”
费尔丁望着紧闭的房门,好像担心有人听见。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冷静下来。
“这样的事发生过多少次?”我问他,“你替我挡过多少电话?”
“最近很多。”他含混地答道。
“很多是多少?”
“你这几个月经手的案子几乎每两件就有一件。”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道。
他沉默不语。我仔细回想,疑惑渐渐浮现出来。最近,受害者家属的确不像从前那样频繁打电话找我了,但我并未留意,因为这种事没有模式可循。有些家属要求知道所有细节,有些打来电话只是为了宣泄不满,也有的干脆否定一切,什么都不想知道。
“这么说,抱怨我的一定不少,”我说,“那些悲伤愤怒的家属必定认为我是个傲慢冷血的人。这也不能怪他们。”
“的确有一些怨言。”
他的表情说明,所谓的怨言不止“一些”。无疑还有人为此向州长检举。
“是谁把那些电话转给你的?”我尽量平静地问,因为我最怕自己会在失控时大吼大叫,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于人。
“斯卡佩塔医生,如果目前你不想与那些受创的人谈话,也不足为怪,”费尔丁试图解释,“有些痛苦的事可能会让你想起……这我可以理解。他们中的多数只是想找人谈谈,比如医生——如果我不在,吉尔或班尼特也可以接听。”他是指我手下的两名实习医生,“我想比较严重的问题是,万一我们都不在时,电话可能会转给丹或者艾米。”
丹·钟和艾米·福布斯是到这里来学习的医学院学生,无论如何都不该由他们接听受害者家属的电话。
“哦,天哪!”想到这里,我不禁沮丧地闭上了眼睛。
“大多数是在下班时间。该死的电话自动转接。”他说。
“到底是谁把那些电话转给你的?”我又追问,态度更加坚定。
费尔丁叹了口气,显得忧虑而凝重。
“告诉我。”我坚持道。
“罗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