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对他说。
他依然沉默,终于开口时眼里闪着怒火。
“去他的,医生,”他说,“没人能命令我该怎么做。只要我想办案,自然就会做好。”他弹掉烟灰,似乎对自己问心无愧。
“我不希望你被革职或者降级。”我说。
“我现在的职位已经低得不能再降了,”他说着又气愤起来,“他们不会把队长都给我撤掉的,他们扔给我的任务都是最棘手的,有本事炒我鱿鱼好了。可你知道吗,他们不会的。原因嘛,因为我还是可以去亨利哥、切斯特菲尔德、汉诺威或别的地方。你知道,其他警察局不知说过多少次要我接手他们的案子了。”
我想起夹在指间的香烟还未点燃。
“甚至有人找我当局长呢。”他又盲目乐观起来。
“别自欺欺人了,”薄荷的刺激让我口无遮拦,“老天,我老毛病又犯了。”
“我不想欺骗任何人。”他说。我感到他的挫败感正如低气压锋面般悄悄成形。“只是我待错了地方。实在无法理解布雷、安德森之类的女人,她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追名逐利之徒。”
“你也拥有权力。你比她们,比我认识的任何人,包括男人在内,都更具权威,可你不像她们。”
“最近我不太觉得自己有什么权威。今天早上我连脾气都控制不了,就在家门口当着外甥女、她的朋友甚至一些邻居的面大发脾气。”我吐着烟雾,“我很难过。”
马里诺向前倾了倾身。“集装箱里那具尸体只有你我两个人关心了。”他用拇指朝停尸间一指,“我敢打赌,今天早上安德森根本不会来,”他继续说,“至少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她绝不会来这里看你验尸。”
马里诺的表情令我心痛。他那么绝望无助。前妻离开了他,儿子罗奇与他形同陌路,工作的确是他生命中仅有的一切了。他困在受自己肆意糟践、总有一天会要他付出惨重代价的躯体里,没有钱,感情屡屡受挫,不懂政治,不修边幅又言谈粗鲁。
“你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我说,“你真的不该穿制服,老实说简直有损警察局的形象。你衬衫上沾着什么东西?又是芥末吧?你的领带太短了。让我看看你的袜子。”我弯下腰,掀起他制服长裤的裤脚,“根本不成双,一只白色,一只深蓝色。”
“别让我给你添麻烦,医生。”
“我早就麻烦缠身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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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