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口的机器里买了一份,花了我两个二十五美分币,是《华盛顿邮报》的两倍。”
“人去楼空却留下钱,不正常啊。”斯卡佩塔关上抽屉说道。
过道里没有灯,她尾随马里诺来到厨房。满水槽的肮脏碗盘和令人作呕的水中凝固发霉的脂肪让她惊愕。她打开冰箱,越发相信这屋有人住过,而且就在最近。置物架上是纸盒包装的柳橙汁和月底到期的豆浆,冷冻格里肉品上的日期显示是在三个星期前买的。她在橱柜和储藏室找到越多的食物,就变得越焦虑不安,因为她的直觉反应比脑袋反应要快。在往走道尽头移动并开始仔细检查屋子后方的卧室时她又闻到了雪茄味,这一次她很确定,肾上腺素骤升。
双人床上铺着廉价的深蓝色床罩,被她往后一拉,下面皱巴巴的床单显露出来,还散落着一些短毛发,有些是红色的,可能是头发,有些色深而卷曲,许是耻毛,此外还有一些变得干硬的污渍。她觉得自己知道这些污渍是什么。床对着窗户,窗口可以俯看到木篱笆以及伯森家,可以看见基莉昏暗的窗户。床头的桌子上有一个黑黄相间的科伊巴陶瓷烟灰缸,相对干净,蒙的尘比家具上要少。
斯卡佩塔忙碌着,丝毫没注意到时间的飞逝、光影的变换,或是雨滴敲打屋顶的声音。她检查了房间里的衣柜和每一个五斗柜的抽屉,发现了一朵用塑料纸包着的枯萎玫瑰花;男性的外套、夹克和西装,件件过时又脏污,扣上扣子拘谨地挂在衣架上;一堆堆折叠整齐的男裤和暗色衬衫、廉价的男式旧内衣和袜子,几打脏兮兮的白手帕,通通被折叠成了完美的正方形。
她坐在地板上,把床底下的几个纸箱拖出来,打开仔细看着一叠叠丧葬科学和殡仪馆方面的旧杂志,各式各样的月刊刊载着棺材、寿衣、骨灰瓮和防腐设备的照片。这些杂志至少有八年之久,目前她所浏览的每一本上的邮戳标签都被撕去,只剩下几个字母和零散的邮政编码。这些并不足以提供线索。
她对一个个箱子的所有杂志一一进行检查,希望会出现一个完整的邮戳标签,终于在箱子的最底部找到了寥寥几个。她在地板上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标签,难以置信,又希冀找到合理的解释,口中不停大叫着马里诺,与此同时站起身,目光不离一本封面印有形似跑车的棺材的杂志。
“马里诺!你在哪儿?”她竖着耳朵往走道上走,心跳加快,上气不接下气。“可恶!”她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加快步伐。“你究竟在哪里?马里诺?”
他在前门廊打电话,四目交会时,他知道出事情了。她举起杂志靠近他。“对,我们会在这里,”他对着电话说,“我预感我们会在这里耗上一整晚。”
他挂了电话,眼睛闪着她熟悉的断然的神采,一旦嗅到猎物便要将其捉拿,排除万难捉拿。他从她手上拿过杂志,不发一语地看着,接着说:“布朗宁在路上,现在正在法院拿搜查令。”他把杂志翻过来看封底的邮戳标签。“我呸!天哪,”他说,“你的老办公室。天哪!”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柔软冰冷的雨水轻拍着老旧的石棉瓦屋顶。“莫非是我以前的下属。”
“或者是下属的熟人,地址是首席法医办公室。”他又查看了一遍。“是的,没错,不是实验室。一九九六年六月。你绝对还在任,错不了。所以你的办公室订了这杂志。”他走向客厅桌上的台灯,然后翻阅杂志。“那么你一定知道签收人是谁。”
“我从未授权订阅这本杂志或任何类似的杂志,”她回答,“殡仪馆杂志也没有,从来没有。不是有人未经我的许可擅自订阅了,就是有人自费订购的。”
“想到谁了吗?”马里诺把杂志放在灰尘扑扑的桌子上的台灯下。
她想到了一名在解剖部门工作的人,这位害羞安静的红发年轻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