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子上向后转身,指着里屋。“有辆架着很高的天线还是什么的大型电视台卡车,真的是很无礼。当然,几天前有位联邦探员在这里,她说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基莉遭遇了什么事情。她说这还不是最糟的,她还见过更糟的。不管她是什么意思,我没法想象还会有什么比这更惨的。”
“也许她是指曝光度。”斯卡佩塔好心安慰。
“还有比基莉的遭遇更悲惨的吗?”伯森太太擦拭着眼泪问道。
“你认为她碰上了什么事?”马里诺问道,他的拇指敲着咖啡杯边缘。
“我知道,她得了流感死的。”伯森太太回答,“上帝把她带去做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希望有人能告诉我。”
“其他的人似乎不太确定她是死于流感。”马里诺说。
“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想着戏剧化情节。我的小女儿因为感冒而卧病在床,光是今年就已经有许多人死于流感。”她看着斯卡佩塔。
“伯森太太,”斯卡佩塔说,“你女儿并不是死于流感,我相信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你和费尔丁医生谈过,不是吗?”
“是的,在事件发生后我们曾在电话上谈过,但是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死于感冒。当一个人没咳嗽也没发烧,也无法抱怨感觉时,你怎么去判定?”她开始哭。“我买来更多的咳嗽糖浆,基莉已经烧到三十八度,差点要咳到换不过气。我开车到卡瑞街的CVS去买更多的咳嗽糖浆,我只能做这些。”
斯卡佩塔看着桌上的瓶子,回想起之前在费尔丁办公室所看的幻灯片。肺组织切片在显微镜下仍残留有纤维蛋白、淋巴球和巨噬细胞,肺泡呈现扩张现象。基莉的支气管炎是流感并发症,这在老人与孩子中间很常见,并且它正慢慢消退,也没有严重到损及肺部功能。
“伯森太太,我们可以判定你的女儿是否死于流感,”斯卡佩塔说,“从她的肺部进行判断。”她不想讲得太详细:如果是死于支气管炎,肺部会非常均匀地变硬或僵化,起许多疙瘩、红肿发炎。“你女儿吃抗生素了吗?”
“啊,吃了,第一个星期吃的。”她的手伸向咖啡,“我真的觉得她好转了,以为她只剩下感冒。这你是知道的。”
马里诺推开他的椅子。“我离开一下,你们好好谈,介意吗?”他问,“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处看看。”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看,不过请自便。你不是第一位想在这里到处看看的人,她的卧室在后面。”
“我会找到的。”他的靴子重重地踩着老旧的木地板,离开了。
“基莉正在康复中,”斯卡佩塔说,“肺部的检查显示出了这点。”
“嗯,但她还是很虚弱很可怜。”
“她并不是死于流感,伯森太太。”斯卡佩塔坚定地告诉她,“让你了解这点很重要。如果她是死于流感,我就不用在这里了。我想尝试着帮忙,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你听起来不像本地人。”
“我原本是从迈阿密来的。”
“啊,你现在仍旧住在那里,反正距离非常近。我一直很想去迈阿密,尤其是像现在这个时候,天气太阴郁。”她起身去倒咖啡,行动有些困难,双腿僵直地走到咳嗽糖浆旁的咖啡机前。斯卡佩塔想象伯森太太将她女儿脸部朝下压着——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妈妈并没有比女儿重多少,压迫基莉的人要够重够壮,才会让她难以挣扎而只留下这些淤伤。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斯卡佩塔并没将它排除。
“我真希望曾经带基莉去过迈阿密、洛杉矶等一些特别的地方。”伯森太太说,“但是我害怕搭飞机而且会晕车,所以哪儿都没去。我现在真希望当时能更努力地去克服。”
她轻轻地拿起咖啡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