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能是弄混了。”
这消息让士兵既感困惑又高兴,毕竟如此他便没有错了。“我不知道,”他说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很多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所以这并不是她的?还好我没有试着把它塞进她嘴巴里。”
费尔丁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双眼盯着士兵手中所握、装着粉色人造齿龈和白色瓷牙的塑料盒。“搞什么啊?”他脱口而出,“是谁把它们弄混的?是被你标错号码了?”
他怒视着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紫衣士兵,看着他蓝色手术帽下露出的浅金色头发,以及刮痕道道的安全护目镜下流露出惊吓的棕色大眼睛。
“不是我,长官。”他将费尔丁视为上司,“我只知道我们开始处理她的时候,它就在这里。我们开始处理的时候,她嘴里并没有牙齿。”
“这里?这里是哪里?”
“在她的推车上。”士兵指着摆放手术器材的四号桌,也是大家都熟悉的绿色桌。马库斯医生仍然沿用斯卡佩塔那套器材管理系统,用有色胶带来固定镊子或肋骨剪等器材,方便取用。“这个盒子原来是放在她的推车上,不晓得什么缘故就和她的文件一起移到那里。”他看着对面房间手术台上死者的文件仍然很整齐地分散放置着。
“之前这张手术台上有过一项解剖。”费尔丁说。
“没错,长官。一位死在床上的老人,所以也许这牙齿是他的?”士兵说,“所以推车上是他的假牙?”
费尔丁如愤怒的蓝色松鸦振翅飞过解剖室,使劲地拉上冷冻室巨大的不锈钢门。他消失在扑面而来的冰冷死亡空气之中,又几乎马上出现,拿着一副肯定是取自那年长男性死者之口的假牙。费尔丁的手套上沾有那名被碾过的起重机司机的血。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这对于男性来说太小了,”费尔丁抱怨,“是谁没有检查吻不吻合就把这副假牙塞进那个男人嘴里?”他在这又吵又挤、四壁以环氧树脂涂封的房间问道。环顾四下,放着四张血淋淋的不锈钢手术台、X光照射仪、摆放骨骼的色彩明亮的盒子、不锈钢水槽和柜子,以及摆满文件、私人财物的长台面和用计算机打印出来的盒子和试管标签。
可那些医生、学生、士兵和被解剖的死者对这位地位仅次于首席法医的费尔丁医生的话置若罔闻,令斯卡佩塔震惊到难以置信的地步。这曾属于她的举足轻重的办公室已经完全失控,连同其中所有的工作人员。她瞧了一眼起重机司机半裸的尸体,他躺在轮床上沾有红色黏土的床单上,接着目光转至费尔丁血迹斑斑的手套中所握的假牙。
“假牙放回她嘴巴之前要先刷洗一下。”当费尔丁把错放的假牙交给紫衣士兵时,斯卡佩塔忍不住说道,“千万别把另一人的DNA放进她嘴里。”她告诉士兵。“即使这不是件可疑的死亡案件,也要刷洗她的假牙,他的假牙以及每一个人的假牙。”
她猛然啪的一声脱掉手套丢进橙色的危害性生物废物垃圾桶内。离开时,她想到马里诺不知怎么样了,并且无意间听到紫衣士兵正在说话,显然是想知道斯卡佩塔的来头、此行的目的,以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以前是这里的首席法医。”费尔丁说道,但并没有解释以前这办公室不是这样运作的。
“天啊!”这名士兵惊呼着。
斯卡佩塔用手肘碰了一个大型贴壁式按钮,不锈钢门片随即大大地拉开。她走进更衣室,经过放置手术衣和手术袍的柜子,来到女性置物柜前。这里设有厕所、洗手槽以及一面被日光灯照射却透着寒意的镜子。她停下来洗手,注意到那张她亲自贴上去的字迹工整的标语,提醒大家进出解剖室记得换鞋。勿将脚上沾到的生物威胁带到走廊的地毯上——她总会提醒职员,但现在她觉得包括这件事在内的很多事都没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