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远比谈论所爱的人容易得多,谈论西班牙裔男子也要比谈论亨丽简单得多。“我不应该用刚才那样的方式处理,很抱歉。”
“你可能都忘了什么是生活的真实面。”鲁迪回答。
“哦,拜托别再提你那套什么‘随时做好准备’的童子军格言。”她对他喊,接着向北加速疾驶,驱近希尔巴洛区,抵达她那栋可眺望内岸运河与出海口交界处的海峡、采用浅橙色泥灰粉饰的地中海式宅邸。“我认为你一点都不够客观,甚至无法说出她的名字,说什么有个人。”
“哈,客观?哈哈,你是该谈谈客观。”他的语调越来越刻薄。“那个愚蠢的贱人几乎毁了一切。你没有权力这么做,你没权力拉我来蹚这浑水,你没有这权力。”
“鲁迪,我们别再吵了,”露西说,“为什么我们吵成这样?”她看着他。“并没有哪件事被摧毁啊。”
他没有回应。
“为什么我们要吵成这样?真烦人。”她说。
他们以前不会吵架。偶尔他会独自生闷气但绝不会针对她个人,直到她在洛杉矶开了间办公室,并雇用来自洛杉矶警察局的亨丽。一阵响亮刺耳的警笛声警告吊桥即将升起,露西切换低速挡停下车,这次让一个开着科维特的男子对她竖起大拇指称赞着。
她苦笑着摇头。“是,我也受不了自己呆头呆脑,”她说,“是基因连接,坏的基因连接,来自我那疯狂的拉丁裔生身父亲。但愿不是来自母亲,虽然像她可能会更惨更糟。”
鲁迪什么都没说,凝视着一艘游艇通过升起的桥梁。
“我们不要再吵了,”她说,“没有一件事被摧毁,别这样吧。”
她伸手捏捏鲁迪的手。“停战吧?重新来过?我们要给本顿打电话讨论人质谈判一事吗?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你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伙伴,也可以说你我是彼此的人质,对吧?因为你需要这份工作或者至少想干这份工作,而我也需要你,就是这样。”
“我没有随传随到的义务。”他说道。被露西手掌握着的手没有反应,毫无感情地搁着,于是她只好收手。
“这我当然知道。”她回答。他不想伤害她才没去碰她,她把被拒绝的手握回方向盘上。“这些日子来我始终觉得恐惧,怕你会说‘我要退出’、‘再见’、‘谢天谢地’、‘祝你幸福’之类的话。”
他注视着游艇驶向海洋,甲板上的人穿着百慕大短裤和宽松的衬衫,行为举止如富豪般,一派悠闲自在。露西算是腰缠万贯,但她从不这么认为。望着那艘游艇,她还是觉得自己贫穷,回头看着鲁迪时,窘迫感更甚。
“喝咖啡吗?”她问道,“想和我喝杯咖啡吗?我们可以坐在那个我从未用过的游泳池边,欣赏但愿我未曾拥有也未曾注意过的水景。我很无聊吧。陪我喝杯咖啡。”
“我想可以吧!”他透过车窗看到露西的信箱,表情像一个使性子的小男孩。“我认为该把那东西拆下来,”他指着信箱说道,“你家不会收到邮件。唯一可能收到的是不速之客,尤其最近。”
“等下次园艺工人来的时候我会叫他拆掉,”她说,“因为刚开了间办公室,手头事情繁杂,不常待在这里。我觉得自己像是另一个露西,就像电视剧《我爱露西》中的露西。记不记得有一集,她在糖果工厂做事跟不上输送带进度而让糖果掉落下去?”
“不记得。”
“你可能从都没看过《我爱露西》,”露西说,“以前姨妈和我会坐在电视机前看杰克·格里森《财源滚滚》和《我爱露西》,这些她小时候在迈阿密看的节目。”在车道尽头、信箱前,车速慢到几乎停下来。和露西比起来,斯卡佩塔的生活倒显简单,她就房子的事警告过露西。
她先是说,这里的邻居太过富裕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