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塔,“我会亲自告诉她所有事情。但是现在一切要小心,要谨言慎行。”
“‘等她到达这里’是什么意思?我认为她会在那里困上一阵子。”
“她得打电话给我。”
“谨言慎行?”马里诺抱怨,“可恶,你得多说一点。”
“在那里,你要陪着她。”
“嗯。”
“陪着她,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她一定不会喜欢的。”马里诺说。
本顿看着被白雪覆盖、陡峭的落基山脉。那险峻的山峰是被无情的狂风和粗暴的冰河雕塑而成。山脊上的白杨和常青树如短须般扎生,将这老旧矿区小镇包围,形如大碗。东边一座桥的后方,渐有乌云飘来,遮蔽了湛蓝的天空。今天晚点一定会再下雪。
“这倒是,她从没喜欢过。”本顿说。
“她说你有个案子。”
“是的。”本顿不能讨论它。
“哎,太糟糕了,身在阿斯彭以及所有的事情,你有案子在身,她也有。所以我想你会待在那里处理你的案子。”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本顿回答。
“连在阿斯彭度假都还得处理的,一定是桩要案。”马里诺说道。
“我不能讲细节。”
“哼,可恶的电话。”马里诺说,“露西应该发明一种无法在扫描仪上追踪或接收的东西,一定可以大赚一笔。”
“我想她早就赚了一大笔钱,也许是好几笔。”
“没错。”
“小心点,”本顿说,“如果接下来几天我没有联系你,你要好好照顾她。小心你们背后,我是说真的。”
“说得我什么都不懂似的。”马里诺说,“你玩雪的时候别受伤就行。”
本顿挂上了电话,回到壁炉边对着窗户的沙发旁。面前矮咖啡桌上放着一本笔记本,里面有些无法辨识的涂鸦,笔记本附近放了一把格洛克点四〇手枪。他从牛仔衬衫胸前口袋中拿出一副老花眼镜,靠着扶手坐下,开始翻阅笔记。每一页都有编号,右上角都写着日期。摸着扎手的下巴,他想起已经两天没刮胡子了,那粗糙灰白的胡茬让他想起了山上又矮又硬的树丛。他圈出“共生性妄想狂”这个词,抬起头,透过直挺鼻梁上的眼镜凝视前方。
在笔记空白边缘写下“空隙填满后似乎可行。严重的空隙。无法持久。真正的受害者是L,而不是h。h是自恋狂”。他在“自恋狂”三个字下画了三条线,写下“戏剧化”,并在下面画了两条线。他翻到另外一页,上面的标题是“攻击后行为”。他听见水流声,纳闷刚才怎么没听见。“关键部分,圣诞节前就可以取得。紧张得难以忍受。最晚在圣诞节前就会杀掉”,他写着。在听到她的声音前他就感知到她的出现,于是安静地抬起头来。
“那是谁?”亨丽问道。亨丽全名亨丽埃塔,她正优雅地站在楼梯上,双手扶着栏杆。亨丽·瓦尔登,在客厅的另一端凝视着他。
“早安,”本顿说,“你通常会洗个澡。咖啡在那里。”
亨丽用一件普通的红色法兰绒浴袍紧紧裹着苗条的身躯,她端详本顿时那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惺忪又莫测,仿佛她和本顿之间有过争论或冲突。二十八岁的她别有风情。说不上五官完美,因为鼻子太高挺,按她自己的挑剔来看是太大了。牙齿也不够完美,此时没人能说服她相信自己拥有迷人的微笑,甚至不用卖弄就能令人心神不宁。本顿没有、也不会去说服她相信,毕竟这太危险了。
“我听到你在打电话。”她说,“是露西吗?”
“不是。”他回答。
“哦。”她的嘴角失望地往下撇,眼神中燃烧着怒火。“那是谁打的?”
“一个私人谈话,亨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