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望。”
“你知道为什么。这很好理解,这是因为你很尊重人。”奥斯卡说,“你关心他们,帮助他们。除非到了一筹莫展的地步,我才不想和医生有什么瓜葛。我忍受不了疼痛。我让他们给我上麻醉药,给我来一针杜冷丁,告诉他们可以采取一切会对我造成伤害的手段。我向你坦白,我的确非常害怕医生,我的确非常怕疼。打针的时候我不敢看针头。如果碰巧看到,会马上昏过去。我会让医生蒙住我的眼睛或者把针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不会伤害我吧?你也想给我来一针吗?”
“不,我的任何行动都不会叫你痛苦。”斯卡佩塔检查着奥斯卡左耳下的伤痕。
这些伤口都很浅,伤痕边缘也没有出现皮肤组织再生的迹象,表面尚未结疤。奥斯卡看来很相信斯卡佩塔的话,在她的触摸下依旧轻松。
“那些跟踪我的人同时也在窥探我,”他又开始了那个话题,“也许是政府,但哪个政府会这样做呢?也许是极端教派或组织。我知道你不怕任何人,也不怕任何政府、教派或组织,不然你也不会在电视上说出那样的话。特莉的想法和我完全一致。你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也许她知道我正在这个房间里和你一起坐着,谈论着她的事情。你相信来世吗?据说爱人的灵魂永远不会离开你,真有这样的事吗?”
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向上遥望着,似乎在追寻着特莉。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办。”他说。
“我想先确认一下你现在到底知道些什么。”斯卡佩塔说。
她拉过一把塑料椅,在诊疗台旁坐下。
“我对这起案子的情况一无所知,”她说,“我不知道他们觉得你做过或没做过什么事。我不知道特莉是谁。”
奥斯卡的脸上突然掠过疑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们打电话给我,让我来这儿给你验伤,我同意了。不过我可能不是与你交谈的恰当人选,我关心的是你的健康。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你把特莉和事件说得越详细,你面临的危险也越大。”
“不管怎么说,我只愿意和你一个人谈。”
奥斯卡擦了擦鼻子和眼睛,然后又瞪了她一眼,好像试图向她指出一件要事。
他说:“你有你的理由。也许你知道一些事。”
“你应该找个律师,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被泄露或歪曲。”
“你是医生,我们的谈话内容也一样受保护。你不能让警方介入我的治疗过程。只有在得到我本人允许或是法院批准的情况下,警方才能拿到我们的谈话记录。你必须维护我的尊严。这是法律规定的义务。”
“法律还规定,如果你被法庭控罪,只要原告和其辩护律师申请法庭发出传票,他们就能得到我们的谈话记录。在你继续向我倾诉特莉和昨晚的事情之前,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条规定。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供证。”最后她强调道。
“杰米·伯格本来有机会和我谈。但她不比你,她应该被解雇。她应该受我受过的罪,失去我所失去的一切。这完全是她的错。”
“你想让杰米·伯格受到伤害?”斯卡佩塔问。
“我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是她害了自己。是她的错。她会遭报应的。如果她失去了她所爱的人,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想再次向你强调:如果你日后被法庭控罪,我很可能会被传唤,把在诊疗中观察到的一切如实向法庭呈报。传唤我的人也许正是杰米·伯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奥斯卡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紧盯着她,气得身体僵直。斯卡佩塔想到诊疗室那扇厚重的铁门,不知道需要的时候能不能迅速把它打开。
“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把罪名栽到我身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