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利和亚历克斯向她透漏的消息,太专注于思考爱迪生给她在CNN安排的事业,过于粗心大意了。她应该立即注意到空运单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寄件单还贴在包裹上。
“它叫弗雷斯卡还是弗雷斯科?”本顿问朱迪。
“弗雷斯卡。像‘Soda’里的‘a’的发音。巴德把它装在一个面包盒里走进公寓时,我手里正拿着一杯酒,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起初是这么想的,盒子上全是孔,我想里面是个蛋糕,接着它叫了起来。”
“我猜到它一定会。”本顿说。
弗雷斯卡开始拉皮带,尖声犀利地狂吠起来,声音刺穿了斯卡佩塔的耳朵,深深捅进了她的大脑。它不停地分泌唾沫,心狂跳不止。别吐。电梯停了,沉重的黄铜门“吱呀”开了。红色和黄色的灯光从休息室的玻璃前门穿透出来,几个穿着深蓝色作战服、战术夹克和靴子的警察走进来时,刺骨的寒风一并灌入,他们战术腰带上沉甸甸地别着电池座、弹夹包、警棍、手电筒和装在皮套里的手枪。一个警察两只手分别推着一辆行李推车出门。另一个警察径直朝斯卡佩塔走来,好像认识她。一个大个子男人,很年轻,黑发,黑皮肤,肌肉结实,夹克上的一块布条上镶着金色星形和拆弹小分队的卡通红色炸弹图形。
“斯卡佩塔医生吗?我是陆军中尉阿尔·洛博。”他说,握了握她的手。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朱迪质问道。
“夫人,我们需要你赶紧撤离这栋大楼,在我们没有清除完之前不要进来。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要多久?天哪,这不公平。”
陆军中尉打量着朱迪,好像觉得她面熟。“夫人,请去外面。外面有人会给你带路……”
“我不能在这么冷的天带着我的狗待在外面,这显然不公平。”她对斯卡佩塔怒目而视。
“隔壁的酒吧如何?”本顿建议道,“它去那里没关系吧?”
“他们不容许狗进酒吧。”朱迪愤怒地说。
“如果你对他们好声请求我敢肯定他们会答应的。”本顿把她送到前门。
他回到斯卡佩塔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大堂突然变得一片混乱,满室喧嚣,冷风四窜,电梯门“叮当”一声开了,拆弹分队的成员朝楼上去了,要立即开始撤离斯卡佩塔和本顿公寓楼上楼下以及左右两侧的住户,即陆军中尉所称的“目标”人员。他开始像打机关枪似的连珠炮发问。
“我非常肯定我们那一层已经没有人了,就是二十层。”斯卡佩塔回答道,“我们的邻居没有应门,好像不在家,但你可以再去检查看看。另一个邻居就是她了。”她指的是朱迪。
“她看起来像某个人。那些旧节目中的一个,比如‘卡瑞·贝纳特’。你们上面只有一层吗?”
“有两层。我们楼上还有两层。”本顿说。
透过玻璃,斯卡佩塔看到有更多应急卡车开过来了,车身是白蓝相间的条纹,其中一辆后面拖着辆很轻的挂车。她意识到车道两向的交通都停了。警察封锁了中央公园西边的这一块。柴油发动机大声轰鸣,汽笛呼啸,声音越来越近,他们这栋大楼周边开始变得像电影场景,卡车和警车列队排在大街上,卤素灯从基座和拖车上闪耀出来,红蓝色的紧急频闪仪不停闪动。
拆弹小分队的成员打开了卡车两侧的储藏箱的门,抓起派力肯安全箱、罗科包和麻袋、警察制服、工具,抱着一堆的东西小跑上台阶,将它们堆放在行李推车上。斯卡佩塔的胃部总算平静下来了,但当她看到一名女拆弹技术员打开储藏箱,拎出一件紧身短上衣和一条裤子,瞥见衣架上挂着大约八十磅沉甸甸的带衬垫黄褐色防火盔甲时,斯卡佩塔感到胃里一阵冰凉,那是一件防弹衣。一辆没有标记的黑色越野车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