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台上编造的贿赂、横刀夺爱等理由就是真相——但是,这么一来,元禄义举究竟算什么?主君没有留下理由,那么为主复仇的四十七义士凭什么认定吉良大人是仇人?”
“这对我来说实在太复杂了。”六藏说道。“我所知道的杀人窃盗的匪类,或者是饥寒交迫,或者是怀恨在心,各有各的理由。就算是片面的理由,好歹也是有理由的。没有理由却采取行动,武家人的想法我实在无法明白。”
一听这话,小野重明凝神注视着六藏平静地说:“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明白。四十七义士是为了忠义而复仇,为了继承主君的遗志。既然主君想对那人复仇却未能如愿,换句话说,对方便是敌人,不需要其他理由。这就是忠义。”
这样的说法蕴含着苦涩。阿初骤然理解他舍弃家门成为游历算学家的意义。还有他对右京之介说的,人活着必须发挥自己的才能,为此,即使与力古泽家绝后也在所不惜。
“但是,我还是有疑问。”右京之介说道,提问般看着源伯。“我想知道伤人的理由何在,就算只是一点线索也好?”
“所以你才来找我。”源伯温和微笑。“刚才我也说过,我舅公栗崎道有从不说‘我认为是如此这般’的话,只就他自己的所见所闻据实传达。”他顿了一顿,环视众人后说道:“舅公说,伤人当时以及浅野大人切腹之后,有好一段时间传言甚嚣其上。”
“传闻?”
“正是,而且是从事发时就近在场的人之间传开的。无论幕府如何裁断,表面上事情如何了结,传闻依旧在。傅闻说,浅野大人神智失常,他与吉良大人平日无怨无仇,那是失心疯的人干出来的丑事,吉良大人根本是无辜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