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话
了国枝的左肩。
“好疼啊,放手!”
“我说逃走,你听不明白?”
“你先走,我打完这一枪就去追你。”
国枝晃了晃左肩,把川口的手晃开,再次瞄准窗户。因为浪费了珍贵的几秒钟,他一时大脑充血,脸上发烧。
“真是个没魄力的家伙!”国枝心中暗骂,把枪口略微下移,瞄准了窗口人影的胸口。
他脑子里浮现出本次行动的目标——众议院议员的脸。他是个厚颜无耻的小人,能够在成排的电视摄像机前镇静地撒谎,也会面带笑容地愚弄国民。
他用右手的拇指扣动扳机。
“哎!有人来了。”
川口再次把手搭上他的左肩。国枝咬紧牙关,扣动扳机。M19怒吼着,发射时的硝烟使眼前一片空白。枪在手里一颤,橡胶护板摩擦着手掌。
他大吃一惊。
发射时的反冲力使手枪从右手掉了下来。掉下来的枪碰到铁格子门下的铁栏,落到了门里面。
“都怪你多管闲事。”
国枝愤然看着川口,怒得几乎晕去。
但川口没有理会国枝,只呆呆望着议员的屋子。
再次看向窗户的国枝也倒吸了一口气。
窗玻璃上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缝,而且被染成了红色,一看就知道那是喷出来的血。
“快逃!”
川口的嘴唇在微弱的灯光下明显没了血色,激烈地颤抖着。
“必须先把枪捡回来。”
国枝故作冷静,努力挤出声音,却无法控制身体的颤动。川口眼看着就要跑了,这更让他害怕。
他把脸贴在铁格子门上,两眼凝视前方。枪掉到了距大门内侧约五十厘米远处,他伸进右手,使劲儿伸直,食指和中指勉勉强强够到了枪上的保险栓。
说不定能用指甲勾过来。好运还没到头呢!
他啷起嘴,手指在枪附近来来回回地够,但第一次、第二次都没够到,试第三次时,枪稍微动了一下。
“快点!快点!快点啊!”川口颤声说道。
“别催,马上就好。”
就在此时,从黑暗中传来踏水的声音,但看不见踪影。注视着声音来源的同时,国枝听到一阵呜呜的声音,紧接着右手一阵剧痛。
一只跑过来的黑狗把牙深深扎进了国枝的右手。剧痛让国枝发不出声。川口把国枝抛在身后,大叫着跑了。
狗?
恐怖感麻痹了国枝,他强行扯着咬住右手的狗,把它往格子门上碰。撞了几次后,狗哀吼着离开了。
他抽回胳膊。
看着灯光照耀下的右手,国枝一声惨叫。小指和无名指向手内侧耷拉着,似乎只跟皮肤勉勉强强地连着那么一点点了。
他几欲呕吐。
胃液刺激着喉咙。
国枝用左手抱着右手,紧追川口,只觉得视线模糊,忽然脚底不稳,摔了一跤。
但他的脸只在沥青地面上擦了一下,马上就站起来了。
他哭喊着,想向别人哭诉他的痛苦,偏偏又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