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Ⅲ
曾建议说:“如果证据不足,很难继续进行下去,这时候我们就应该请这些重量级的专家出面。”马丁警司也表示同意。
哈蒙德是一个瘦小、精干的人,他的头相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显得有点儿不成比例。他那严肃、矜持的举止弥补了略显滑稽的外表。陪审团很喜欢他,因为他能够把晦涩生僻的术语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表示出来,而同时还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和外行交谈。斯坦利很明智,他尽量少提问,让哈蒙德自己去解释。
哈蒙德确信陪审团已经把几个要点完全领会了。矮林中树上的血、山洞里撕破的内裤上的血以及那件衬衫上的血,都是来自一位血型为O型的女性,而爱丽森就是O型血。衬衫上的血量符合重伤的特点,上面的精液是A型血的人留下的,而被告就是A型血。
他还解释道,经过检验,衬衫上的焦印与近距离开枪射击的特征完全吻合。哈蒙德特意将衬衫在自己身上比画了一番。乔治看到鲁丝·卡特尔双手紧紧地将头抱住,凯西·洛马斯一只胳膊搂着她,将她揽在自己身边。
“您知道,法官大人,”哈蒙德解释道,“右面的袖口和衬衫的右上部有枪击的残留物。我们现在希望核实的是,穿着这件衬衣的人是不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开的枪,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焦印和血迹。”
海斯密施站起来开始反诘,他隐约地感到有些沮丧。这个案件到目前为止还不是他最成功的案例之一。他很难发现对方的漏洞,偶尔有一点不严密的地方却也无足轻重。这时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软肋。“哈蒙德教授,你能告诉我A型血的人口比例吗?”
“大约是百分之四十二。”
“有多少人的血型可以通过他们的其他体液检查出来?”
“大约百分之八十。”
“请原谅,数学从来不是我的强项。A型血的人当中能够通过其他体液查出来的占百分之多少?”
哈蒙德耸了耸眉毛。“大约百分之三十三。”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个国家三分之一的男性都有可能留下这些精斑。”
“不错,是的。”
“因此最好不要专指我的当事人,你最多只能说鉴定结果不能将他排除在外,”这不是一个问题,哈蒙德没有予以回答,“我们说说有污迹的衬衫吧。是否有证据表明被告就是发生枪击时穿着这件衬衫的人?”
“从法医的角度讲,不是。”哈蒙德不情愿地回答道,就像每一次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知识不能够回答每个问题时一样。
“因此,任何人都可以穿着这件衬衫?”
“是的。”
“而且穿着这件衬衫的人不一定就是在其他衣服上留下精液的人?”
哈蒙德停了一下。“我认为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其他衣服上的血量要少得多。这是不是因为处女膜破裂留的血?”
“这根本无法判断。有一些女的在处女膜破裂时会流很多血,而有一些根本就不流血。如果衬衫上的血迹是因为处女膜破裂所致,那就说明,这个女的当时血量很大,很有可能会致命。”
“但在被认为是犯罪现场的地方却没有发现血迹。如果有人在那个山洞里被枪击致死,是不是应该到处都是血?地上、墙上、山洞的顶岩上?怎么会除了溅在衣服上的血之外,再没有其他血迹呢?”
“你想让我推测一下吗?”哈蒙德语气很干脆地问道。
“我想问的是,凭你的经验,假如有人在那个山洞里被枪击致死,现场有可能不留下血迹吗?”海斯密施问道。他说得很慢,很清晰。
哈蒙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眼睛看着上面,仿佛是在回忆什么。最后,他说:“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