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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我是个寂寞的少年。

    在知道“孤独”这个单词以前,我就已饱尝了孤独所特有的铸铁般的味道。不管我身在何种喧嚷繁闹之中,都会感到自己仿佛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

    至少在我住的那片区域,我是个“不被需要”的存在,和揉成一团的碎纸屑、零零散散的塑料片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有意把自己塑造成悲剧的主人公,有点顾影自怜的感觉。但现在谁都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充满平等与爱的地方。

    只要人类聚集在一起,不管是多么小的世界,也会产生秩序,出现阶级。既然有尝到甜头的人,自然也会有人受到伤害。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选择自己出生的家庭。我会被人看不起,只是因为偶然出生在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家庭。

    究竟是为什么,拿出来说没任何意义。从现在的观点来看,那理由真是蠢到可笑。再说,歧视他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存在什么正当的理由。

    所以,如果在某个地方,也有人被歧视、被疏远,你就暂且将他们当做是我和我的家人好了。尽管贴在身上的标签或多或少有些差异,但体会到的那种悲伤与痛苦,应该是相同的。

    现在回想起来,分不清是非曲直的岁月,才是我最为幸福的时光。

    也许多少存在着贫富差距,但在孩子的世界里,这种差别还不够引起他人的歧视。而当事人的不明就里,才是其最大的要因。

    我还小的时候,父母都在附近的工厂里上班,所以白天我待在家附近的幼儿园里。我的记忆大概始于三岁,那时和我同班的孩子大概有十五人。

    把当时的幼儿园老师写给我的生日卡找出来看的话,可以发现,当时的我似乎很喜欢照顾别的孩子。想来也理所当然,因为四月出生的我,比同班的任何孩子都大。比如说有个第二年三月生的孩子,也和我在一个班,但我和他之间有近一年的年龄差。在四岁以前,这个差距就显得相当之大了。

    所以,那些孩子们的父母,肯定以为我的理解能力和记忆力同他们的孩子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曾毫无顾忌地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些话,比如,要老师把我和其他孩子使用的餐具彻底分开;睡午觉时,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孩子睡在我旁边,等等。

    当然,我的父母恐怕没想到这些话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然而,孩子这种生物,对于与自己相关的话题,都不可思议地敏感。也许通过周围人的言谈举止来推测自己的身份,是人类的本能也说不定。

    因此,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孩子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幼儿园老师对任何人都温柔相待,但家长们却明显在我和其他孩子之间划出了界线。我向他们问好,他们也不理,甚至有的母亲会一脸怒容地对我吼:“道雄君,你不要管我家的某某。”这还算比较委婉的,换句话说就是不要和我家的孩子玩。

    为什么自己会遭受这种待遇,那时候的我完全不理解。我甚至从未想到那是因为自己出生于遭受特殊眼光看待的家庭,而且这种风气的存在,更是我连做梦也未曾想到过的。

    令人难过的是,在孩子心中埋下歧视种子的,从来都是大人们。在幼儿园到了中班、大班后,也有接受了父母灌输的无聊思想的孩子。

    有一次在玩游戏时,有个孩子不肯跟我手拉手。我虽然没有深加思考,但似乎那个孩子的父母亲在家里说了大量歧视性的闲言碎语(而且相当地夸大其词),于是这个孩子便囫囵吞枣全盘相信了。

    在童年时代,孩子们哪怕在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上,也希望占据优势地位。所以这种歧视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在同班的孩子中扩散开来,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遭到了所有孩子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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