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莽撞汉幸脱飞来祸 多情人难免销魂别
钱的翡翠玉镯,我们可确知幽兰与此事有关,其实他们便是最近在康河县活动频繁的那伙盗贼。”
“刚开始幽兰在风云观遇到薛大爷时,便认定他乃是富家子弟,等回到康河县,更时时留意他的行踪。凶案发生的当晚,薛大爷从藏春苑被赶出以后,醉意朦胧赶回客栈,幽兰自然不会放过此等良机,他们对康河县了如指掌,迅速设置好了圈套。于是,薛世兄途中遇到了幽兰的丫鬟,并被她引领到那所废弃的宅院。此时,宅院的看门老头儿已被捆了起来,酒宴已在亭台中摆下,推杯换盏之际,薛世兄不省人事,那酒中想必是放了迷药的……钱财到手,幽兰便离开了那所宅院。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第二天早晨,薛世兄会在荒宅中醒来,除了损失的钱财,昨夜之事不过如南柯一梦罢了。”
“许先生说的不错,但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具女尸总不会自己飞到荒宅里去吧。”焙茗耐不住性子,又催许世生快讲。
宝玉忽然手拍桌案,说道:“依我思量来,韩秀才与此案脱不了干系。许先生刚才说,那无头女尸乃是胡善人的妻子,但各位切莫忘了,藏春苑的院主王氏去衙门认尸时,从尸体身上所穿的衣物,一口咬定便是春桃无疑,对这一点,藏春苑的姑娘们也无异议。胡善人的妻子身上穿的却是春桃的衣物,岂非咄咄怪事?由此看来,韩秀才与幽兰他们原是一伙,商议好了这个圈套,那夜,正是韩秀才从藏春苑叫走了春桃,后又拿去了春桃的衣物……这当真是一箭双雕之策,既可以以此敲诈胡善人,又能造出春桃已死的假象,从而帮她摆脱妓籍,日后与韩秀才远走高飞。”
许世生赞道:“世兄所言,已近此案关键,所谓‘虽不中,亦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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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在康河县城城门外的一处凉亭当中,封平与许世生分坐在石桌两侧,两人的谈话忽然停顿下来,许世生的表情依旧很轻松,而封平面色凝重。从凉亭里往外看去,四外并无行人经过,封平的马拴在道旁的柳树上,远处的城门遥遥在望。
封平终于开口道:“我不明白,你为何说我才是解开薛蟠杀人一案谜团的关键之人?”
许世生微微一笑,说道:“最初我也认为,这一切都是韩秀才的安排,利用胡善人妻子的尸身,制造春桃已死的假象。但仅凭韩秀才自己,怎能完成这种种复杂的布置,他又从何得知胡善人杀妻之事?若说他与幽兰那伙盗贼勾结,并无任何迹象说明他们早已相识,况且盗贼们能从这样的穷秀才身上得到什么呢?当我站在木石巷外那肉铺旁时,猛然记起了凶案现场的那柄屠刀,屠户恶狠狠的眼光,更使我想到了很多……据你所说,那夜你是在一更天时去拜访韩秀才,韩秀才也证实了这一点,但木石巷口香蜡铺的陈掌柜却说,韩秀才快到三更时,才匆匆自外面返回,这么长的时间,韩秀才莫非都与你在一起?”
封平分辩道:“那晚我在韩秀才家只停留了一会,不到二更天便离开了,怎知他后来的行踪?前晚你们刚到康河县城,我便说了那日见到薛蟠以及拜访韩秀才的情形,现如今许兄竟怀疑到我身上来,真是好人难做!若我是杀人凶犯,岂会自己送上门来?”
许世生笑道:“我并未指认封兄乃杀人凶犯,否则早去官府告发,封兄哪能安安稳稳坐在城外?在本案之中,凶手另有其人,便是那为富不仁的胡善人,对此你想必已经心中有数。至于前晚你所说的那些情形,正所谓言多必失,当时你说过去看望朋友,这并没有什么,然而你又说,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那边也有所大宅院……”
“不错,我所说皆为实情,那又怎么了?”
“你可知道,那一带皆是些破败的民宅,依你所说的方位,除了薛蟠案发的宅院,唯一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