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亚贝是否愿意,她成为了宝贵的珍珠们的母亲。于是,渴望得到珍珠的人类,潜海打捞起阿哥亚贝,然后动手杀死她,取出她的“女儿”——珍珠。
珍珠,历来就拥有着“宝石女王”之称。可几乎就没有一个把珍珠佩戴在颈项、耳垂、手腕或指头上的幸运女人,还会想起那孕育了阿哥亚珍珠之后,又为珍珠而丧生的阿哥亚母贝。
终于,在分别的前夜,这位日本的老助产士白木阿姨,对秋姗启开了被封存三十年的一只信封……
很久以后,秋姗每每回想起自己在白木阿姨身边度过的那一个星期,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特别是当她看到那三颗产自伊势湾的阿哥亚珍珠——它们被装在用和服碎布料头儿缝制的小花口袋中,一模一样的大小,圆溜溜的,泛着淡淡的奶油色光泽……
白木阿姨告诉她,这三颗一模一样的阿哥亚珍珠,来自故乡三重县的伊势湾。是自己此生唯一珍贵而奢侈的珍藏。
秋姗悔恨自己,那时在白木阿姨面前,表现出了过分的焦虑不安和归心似箭了。作为从事与新生命相关职业的同行,秋姗后来才刻骨铭心地懂得,自己的出生,对于一个专业助产士的有生之年,具有何等重大的意义,曾经是多么可贵的“唯一一次”。
十年以后,日本全面战败前夕,联军的轰炸机用燃烧弹把包括深川在内的大片东京的老居民区,化作一片名副其实的焦土……
秋姗从横滨港出发,回到上海港的时候,殷家太湖别墅发生的那桩惨案,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可这桩案子的侦破线索一断再断,渺无进展——
太湖别墅命案发生的几天以后,殷家别墅看守人张阿姨的尸体,一丝不挂地被人从太湖中打捞上来。因为已经严重的腐坏,很难看出真正的死因。
随后,附近那间别墅的老看守人程伯,也作为重点嫌疑犯,被押解到无锡警署,受到警方近乎于严酷的审问:
你是否先与张氏一起谋财害命,杀死了殷家的女主人?而后因为分赃不均或是其他不可告人的动机,强奸后并溺死了同案犯人张氏?为什么正好就在你的住处附近,捡到了被害人殷家太太的手提包?
那位曾经还把电话借给小町报警的好心的老程伯,屈打成招。供词上签字画押之后的当天晚上,他在牢房墙壁上留下血写的一个“冤”字,半夜里,自己将头猛地冲撞到铁门上——“畏罪自杀身亡”。
于是,无锡警方堂而皇之地写了一纸结案报告,声称“此案告破”,谋财害命的真凶程某某,已于某月某日某时在关押监房中“撞铁门自毙”,便不再继续有所作为。
其实,产生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殷家别墅案发当日,附近的几家别墅都没有前来度假的人。再追查下去,还能往哪儿追呢?难道,还要追究到殷家人自己的头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