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刚原董事长的宅邸耸立于有夜空为背景的坡上最顶端。门灯映照得白墙如同古城一般,这种白色使得盛夏的热气随黄昏吹散到空中。这栋宅邸给人的感觉如同玩具大王表现喜好的建筑物。
军平背着昏厥的刑警,祥子背负美代子,两人的来访,给这个静寂的家带来一阵骚动。
军平摔倒的是担任此次绑架事件的福井刑警,因为犯人最初的目标是刚原之女,所以他怀疑是与刚原有个人恩怨的人所干的,因此特意来拜访刚原。归途中,看到美代子一个人在外游玩,正想说服她回家。
外科医师诊疗后,下颚脱臼,内侧牙齿被打落一颗的福井,以绷带层层缠绕包扎好他那螃蟹一般的脸,看起来就像怪杰白头巾。军平与他对坐在客厅里,交谈后才知他是柔道两段,不禁把露在外头的脚缩了进来。此时,刚原正严厉叱责妻子不该在这时候,还让孩子一人在外头玩。白头巾不服输般劈哩叭啦以大阪腔说道,“你妨碍我执行勤务!如果我不是蹲着的话,你这双短腿还踢不到我呢!”
军平和祥子互相袒护对方,不停地低头道歉。
“实在很抱歉。我愿意免费为你装上人工牙齿。”
“不,是我的责任。一切都是我不好。”
“好了,别再争了!替我装上白金的牙齿就原谅你,别再吵了。”
“真的是我的错——”
“不,是我——”
“吵死了,再争下去,可会惹火我的。”怒声喊叫过度,福井的下颚似乎又再次脱臼了。
当他们使这个虽已知是刑警,但看起来却还是像前科犯的脸气得发青时,突然一个男人以猛烈之势冲了进来。这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看似贫穷的瘦小男人,不理会这房内所有投注于他的眼光,一个劲跑到刚原坐着的沙发前,软趴趴地坐倒在地,就好像跪在刚原的脚下行礼一般。
“他是被绑架的阿玲的父亲。”祥子偷偷耳语。
曲木穿着汗衫,汗衫露出长裤外:“董事长,拜托你,借我三千万。已经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拜托了……如果到明天正午之前,还没筹到钱,阿玲就会被杀。救救我吧!”
“庄造,你到底要来几次才甘心呢?从早上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再怎么求我也没有用的,赶快回去吧!”
刚原身穿紫色为底,以华丽的银色刺绣缝上拳击者的长袍,长袍包着似乎是以金钱堆积出来的突出的腹部,手上冒烟的陶烧烟斗,总让人觉得像是菜贩出身的暴发户,看似刚从土里挖掘出来的人参一般。不在意烟斗的灰层掉落在自己的盾膀,曲木如同在舐着一般缠住刚原的脚。
“阿玲是您的干金的替身。犯人也要我如果凑不到钱则向你请求——并说为了他人的孩子之性命拿出三千万必会成为美谈、震撼新闻界,这样不也能成为丸八的宣传吗?——求你借给我,就算是要做牛做马一辈子,也会还给您的。”
“你的话可以相信?去年贪污两百万时,也会允诺不再赌马,但这一次又盗用公款五百万——刑警先生,你不是会问我是否有对我怀恨之人?我想恨我的人大概就是这家伙和柿内了。这家伙和柿内皆会是暴力集团份子,由于我的雇用才得重生,但上个月却共谋盗用了公款五百万圆。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将他们解雇的,解雇后,还听说他们到处散布我的坏话,这种行为分明是坏蛋的复仇方式。”
“柿内是谁?”
“他是这家伙的属下,担任副店长之职。嗯!我想这家伙不可能误认自己的女儿,将她绑架,所以犯人或许是柿内!那家伙也怨恨我,而且又正缺钱!”
“不,不是柿内。董事长你还没听过犯人的声音,所以才会如此认为。——如果是柿内的东北腔讽,我马上可分辨出来,但犯人是更年轻的声音——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