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夺命三色堇
头。
这位身穿绿衣的女士,头发深红,风姿优雅,颇有贝德福公园的味道。她哀怨地说:
“你上门来,就是要质问那行字吧?”
“夫人,我登门拜访,”他说,“是为了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在您的花园出现。那太不友善了吧。”
由于心中隐隐作痛,他语气严峻。阳光普照、宁静优雅的花园景象,竟然包藏如此骇人而冷酷的画面,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傍晚的气氛柔和安宁,草坪上的金黄花丛是他研究多时的对象,然而这些花朵却忘恩负义嚷着要吸他的血。
“你知道,我不能够转身看你。”女士说道,“每天下午,我都要一直面向街道,直到六点为止。”
这位冷漠的军人心里涌起一丝奇特的情感,让他打定主意,要冷静面对这个不可思议的谜团。
“差不多六点钟了。”少校说道。
他才开口,墙上古老的铜钟就敲出六点钟的第一道声响。就在这时,女士从座位上跳起身,面向少校。那是一张少校生平见过最有个性也最具吸引力的脸,仿如森林的仙子般率真、动人。
“我已经等了三年了,”女士叫道,“今天就是此事的纪念日。漫长的等待,让我几乎要祈求坏事快快发生,好一了百了!”
女士刚说完,一阵尖锐的叫声划破空气中的凝滞。从昏暗的人行道下坡处传来——那时已经天黑了——的声音,刺耳、清晰而无情……
“布朗少校,布朗少校,‘胡狼’住在哪里?”
布朗没有说话,果断地行动起来。他大步跨向门口,向外望去。在暗蓝色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见一两盏街灯绽放着柠檬色的光芒。他再回到厅房,却发现绿衣女士颤抖着。
“是结束的时候了。”女士哭喊起来,嘴唇发抖,“我们两人大概都要死了。无论如何——”
她说的话又被黑街传来的另一阵叫嚣打断,声音依旧清晰而恐怖。
“布朗少校,布朗少校,‘胡狼’是怎么死去的?”
布朗少校连忙奔出门,冲下楼梯,不过他再一次失望了,他仍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这条街又长又空旷,叫嚣的人根本无处可以藏身。因此,即使少校自觉神知清醒,可当他走回屋内的厅房时,也感到一丝恍惚了。他还没有走进房间,骇人的叫声又传了出来:
“布朗少校,布朗少校,在什么地方——”
布朗差不多一跃就跳到街上了,这一次他终于来得及看见,看见那瞧上一眼就令人血液冻结的东西。叫声似乎就来自人行道上某颗被斩首示众的头颅。
不过少校一转神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有人把头伸出人行道的煤洞外头。没过多久,那颗头又缩回去了。于是少校便转身问起女士:
“您的煤窑在哪里?”
他才问完,便自行走出厅房,走向屋中的走廊。
女士用狂乱的眼神盯着少校。
“你不可以下楼!”她叫着,“难道,你想自己一个人进入那黑洞里,和那个畜生在一起?”
“是往这里走吗?”布朗回答。
他找到厨房的阶梯,一步跨三阶地追下楼去。他走到底,拉开一扇门,门后一片漆黑。他走入这个黑洞,摸索口袋中的火柴。少校的右手正在忙活的时候,一双黏腻的大手从黑暗之中伸出来——应该是个壮汉的手——这双手抓住了少校的颈背,把少校的身子压下来,压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漆黑之中,让他不得不低头。少校的头虽然被人重重压低,理智却十分清醒,他默默地承受身上的重压,顺势将双手垂到膝盖。他发现,对方的膝盖距离自己很近,于是少校伸出灵巧壮实的长手,使劲把那男人的腿揪住,那粗壮的敌手就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