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恶
“他说你向支仓敲诈二百两。”
“开……开玩笑!不对。刑警先生,像支仓喜平那样的家伙,就算敲诈、勒索也没用的,我连一毛钱都没有拿到。只是口头上讲好二百两解决,到了翌日,侄女就失踪了。”
“哦,那么,钱呢?”
“我判断一定是支仓那家伙,怕惹上麻烦而杀人,立刻冲去找他。但是那家伙很镇静,反过来咬我一口,说阿贞不见了,绝对是被我藏起来,要我赶快带她来,否则他不付钱……情势完全逆转了。”
“哦,那后来呢?”石子刑警急忙追问。
“刑警先生,我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定次郎讲到兴头上,呼出酒臭味,接着说道,“我告诉支仓喜平那个畜生:把阿贞藏起来也没有用。但是,一旦动口,就非我所擅长,终于还是被支仓给压得死死的,只拿到一点点奠仪,就沮丧地回来了。”
“嗯。”石子刑警交抱双臂,“这么说,你对阿贞的事情,也是不知情了?”
“完全一无所知。不过,她也都十六岁了,如果自己想寻死,应该至少也会留下一封遗书或什么的吧!而如果还活着,漫长的三年间,不应该连半点消息也没有吧!……再怎么说,我都认为支仓喜平那家伙可疑。刑警先生,请你一定要把那种恶徒抓起来。”
定次郎的话,只是加深石子刑警对支仓的怀疑而已,在积极方面却毫无帮助。他垂头丧气地走出旅馆。
出了旅馆来到外面,他本想就这样回去,找根岸刑警商谈商谈,不过忽然兴起,觉得何不前往支仓家,找支仓的妻子,问一些问题,立刻,他从水道桥车站,搭乘省线的电车。
支仓家还是一片寂然。隔了约莫十天,庭院里的梅树,完全不知道主人已经离开,一朵、两朵地陆续绽放。石子刑警被带至偏院客厅。抬头仰望梅枝时,脑海中历历回想起,支仓喜平逃走那天的情景,以及接下来连续四夜,通宵不寐的痛苦监视,还有至今天为止,无数辛苦追査的行动。感觉上,这一切仿佛已经延续了相当长的时日!
支仓之妻脸色苍白,低垂着头,静静坐在石子面前。
事件发生以来,石子刑警虽然已经见过她两次,却未曾仔细慢慢观察对方,此刻细看,才发现对方是文静贤淑的模样,而且容貌极美,嫁给支仓喜平这样的畜生,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以前曾问过她的年龄是二十八岁,可是看起来,她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性情和她的名字——静子非常相衬!
“你先生还是没有消息吗?”石子对显得僬悴已极的支仓之妻略带同情。
“是的,一点都没有。”
“你一定很担心吧?……但是,警方也很困扰哩——并非特别重大的案件,最好是主动出面澄清,采取这样的态度,反而会对他很不利。”
“是的。带给你们麻烦,实在抱歉。”
“你能不能劝劝他,早日出面投案呢?”
“当然,只要知道他的行踪,不必你说,我也会叫他赶快投案的,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人在何处,真的无能为力。”她神色自若地回答。
“我明白。”
石子刑警判断,对方虽是女性,却相当有教养,又在主日学担任老师,只要决心保护丈夫,采用一般客气的询问方式,她是不会诚实回答。于是,他试着转变话题方向。
“大概在两、三年前吧?听说你家的女仆,突然行踪不明了?”
“是的。”对方狼狈似的回答。
“后来呢?”
“好像还是没有消息的样子。”
“听说是在你家得了病?”
“是的。”她第一次抬起脸来,用探索般的眼神,凝视着石子刑警。
石子刑警忽然心想:这女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