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9日(星期四)
真是漫长的一天。如果揭自己的短的话。那日期的交替并不能称作是一天。但是如果将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入睡定义为一天的话,那么第七天就应该包括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这真是我有生以来感觉到的最漫长的一天。
我至今都难以置信,那样奇妙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都集中在同一天里发生。学校里流传着关于我的谣言;收到了久保田写来的情书;遭到了蝉的父亲的调查;去图书馆查清楚了蝉的过去;在河马公园里被蝉亲吻;在大街上与由利拥抱;接受了来自父母充满爱的说教。
我不得不说这源自一种咒语。在咒语的作用下,无数的机缘巧合将我们的人生结合在一起。我们都无法理解这种精巧的组合,只能不时地用假定的句型逃避现实——“假如如何的话,那原本就如何”。
倘若那天,我和由利在花火大会上手牵手,没有被宽一的朋友发现。倘若宽一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一时激动,将我叫出去,我也就不会发现那只乌鸦的尸体。或者,宽一并没有打我,或许我也就不会有心情去埋葬那只乌鸦了。而且,久保田也就不会爱上我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就不会去里山埋葬乌鸦了,所以也就不会目睹祖父自杀,也就不会接受祖父的遗言。数日之后,也就不会偶遇蝉了。
而且,由利也就不会为我报仇,所以也就不会与宽一进行棒球比赛,宽一也不会受伤,我和由利也就可以一直做朋友。只要这些微小的细节有任何不连贯的话,我现在自然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事情似乎是由宽一引起的,但命运或者咒语却不会像宽一那样单纯。如果要追寻原因的话,或许可以追溯到任何一个地方。我们的出生便是其中之一。我们的父母走到一起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甚至包括祖父母的存在,最终可以上溯到宇宙的产生。
在广阔的宇宙所做的计划中,我们的生命始终是微不足道的吧?我强烈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机缘在转动。我被周围的人转动,周围的人也被我转动。
但转动我们机缘的主要力量是什么呢?我们属于哪—个零部件呢?将我们全都转动起来的又是什么呢?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们就这样一无所知地轮回着。
我想要上厕所,第十八次查看过后,我坐了起来。房子的角落里有个厕所,是一个用木板隔出的小屋,但上半部分是玻璃板,即便坐在坐便器上,胸部以上的部分还是能够一览无余。
我上完厕所冲水时,听到把我的房间和隔壁房间隔开的墙壁那里。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打扰到别人休息,我想去道歉,却不知道怎样敲击墙壁表示道歉。我决定还是找机会再说吧,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会的。
我正要从厕所出来时,发现门上的把手很难转动。那是一个光滑的半圆形把手。又圆又滑,没有能够容易抓住的地方,或许这也是为了防止自杀吧?是为了不使纽状的东西能够挂在把手上。
即便腰带和领带都已经被没收了,但是用衬衫上吊自杀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即便没有可以攀爬的树木,门把手的高度也已经足够。只要摁住大动脉,使大脑缺氧便可以做到,所以并没有必要将整个身体挂起来。我之所以知道这些阴郁的知识,也是为了追求蝉。
我已经上过三次厕所了,根本没有自杀的想法,也就没必要留意这个把手了。即便将把手做成什么形状都和我没关系,但我这会儿却意识到了这一点。将我推向这里的原因就是我的愚钝。
我是一个很愚钝的人,总是很晚之后才会意识到一些事情。正是因为这一点,使我相继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即便世人总会在我的耳边嘟囔。即便世上到处散布着这样那样的信息,但我从来不会听取,也总是与那些信息失之交臂。我仅仅能够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在自己的脚下,谁的话都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