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中心的保安公司。当你触动警报器时,你有三十秒时间打电话给保安公司,给他们你的暗号,否则保安人员立刻上路。
来这里的路上,我跟安琪提到这件事,她说:“山人自有妙计。相信我。”
我监视走廊,安琪用她的工具撬开两道门锁,她打开门,我们跨进去。我关上身后的门,杰的第一个警报器大作。
那个声音只比空袭警报稍微大一点,我用巴巴的译码器对准厨房门廊上方闪着光的盒子,按下中央黑色按钮。然后我等待。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快点,快点,快点……巴巴快要失去出狱回家的交通工具了,然后LED亮起红灯,我再按一次黑色按钮,空袭警报解除。
我望着手上的小盒子。“哇!”我说。
安琪拿起客厅电话,按下一个快速拨号键,等半晌,然后说:“雪佛港。”
我进入客厅。
“也祝你晚安。”她对话筒说,挂上电话。
“雪佛港?”我说。
“杰出生的地方。”
“我知道。你怎么知道?”
她耸一耸肩,环视客厅。“我一定是跟杰喝酒或什么的时候听他提过。”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暗号?”
她又对我微微耸肩。
“喝酒?”我说。
“嗯。”她经过我旁边,向卧房走去。
客厅一尘不染。L型黑色皮沙发占据三分之一空间,沙发前面有一个深灰色玻璃茶几。茶几上摆了三本叠得整整齐齐的《GQ》杂志和四个遥控器。一个控制五十英寸宽银幕电视,另一个控制录放映机,第三个控制激光唱盘,第四个控制音响系统。
“杰,”我说,“帮帮忙,买一个万用遥控器吧。”
书架上有几本操作手册,几本勒卡雷的间谍小说,还有杰喜爱的超现实主义作家——博尔赫斯、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科塔萨尔等人的作品。
我匆匆翻一下书本,然后是沙发垫,没发现任何东西,于是走去卧房。
优秀的私家侦探是出了名的极简派。他们有第一手经验,知道随手写在一张纸上的字或隐秘的日记可以引出什么东西,因此他们极少堆积杂物。不只一人说过我的公寓像旅馆套房,不像家。杰的公寓,虽然物质上远比我的豪华,仍然相当缺少个人风格。
我站在卧房门口,看安琪掀起古董雪橇床的床垫,掀开胡桃木梳妆台前面的小地毯。客厅是冷冰冰的现代色调,只有黑色、深灰色和墙上挂的深蓝色后现代画。卧房则采用更自然主义的基调,光洁的金黄色硬木地板在仿古小吊灯下闪闪发光。床罩是手工缝制的,色泽明亮,角落书桌是和梳妆台和五斗柜搭配的胡桃木。
安琪移到书桌,我说:“你什么时候跟杰喝过酒?”
“我跟他上过床,帕特里克。好了吧?忘了它。”
“什么时候?”
她耸耸肩,我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去年春天或夏天。大约那段时期。”
我打开一个抽屉,她在我旁边打开对应的抽屉。“在你的‘发泄时期’?”我说。
她微笑。“是的。”
“发泄时期”是安琪形容她和菲尔分居后的约会模式——极其短暂、不涉感情的关系,主要是性关系,对性随便的程度是艾滋病发现以来的极限。那是一段过渡时期,她很快就厌倦了,比我当年快得多。她的发泄时期延续了也许六个月,我的差不多九年。
“他的功夫如何?”
她对抽屉里某个东西皱眉。“很好。但他喜欢呻吟。我不能忍受男人呻吟得太大声。”
“我也不能。”我说。
她大笑。“你找到什么?”
我关上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