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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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过一组玻璃门进入候客室,迎面是另一组锁上的玻璃门。我们右边墙上有一列名牌。每个名牌旁边有三个数字,整列名牌左边有一具电话。正是我所担心的。你甚至不能用一次按十个门铃,盼望其中一户会帮你开门的老伎俩。如果你使用电话,接电话的人可以透过监视摄影机看到你。
那些可恶的小贼害我们私家侦探日子不好过。
“看你刚才越说越激动的样子很好玩。”安琪说。她打开皮包,高举过顶,稀里哗啦把里面东西倒了一地。
“是吗?”我跪在她旁边,我们开始把东西一一捡回皮包。
“是啊。很久没看到你为任何事情激动了。”
“你也是。”我说。
我们对望,她眼中的问题那一刻可能也存在我的眼中:
这些日子我们是谁?杰瑞·格林夺走一切后,还剩下什么?我们怎样才能再快乐起来?
“一个女人究竟需要多少支润唇膏?”我说,继续拣地上的东西。
“十支刚刚好,”她说,“至少五支,如果你必须减轻行李。”
一对夫妻在玻璃门另一边向我们走过来。男的像律师,造型过的黑白相间头发,红黄相间的古奇领带。女的像律师太太,吝啬而多疑。
“该你上场。”我对安琪说。
男的推开门,安琪移动膝盖让路,一缕长发从耳后散落,荡下她的颊骨,框住她的眼睛。
“对不起,”她说,咯咯轻笑,回眸看那个男人,“老是笨手笨脚。”
他低头看她,冷酷无情的会议室眼神感染到她的欢乐气氛。“我也一样,我连穿过空房间都会绊倒自己。”
“啊,”安琪说,“遇到知己了。”
男人微笑得像一个害臊的十岁男孩。“手脚伶俐者当心。”他说。
安琪发出短促、清脆的笑声,仿佛他的非凡机智令她惊奇似的。她捡起钥匙。“在这里。”
我们站起来,太太从我旁边走过,先生按住打开的门。
“下次小心点。”他故作严厉地说。
“我会努力。”安琪有点慵懒地吐这几个字。
“搬来多久了?”
“过来,华特。”女人说。
“六个月。”
“过来,华特。”女人又说。
华特凝视最后一眼安琪的眼睛,走了。
当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时,我说:“起立,华特。打滚,华特。”
“可怜的华特。”安琪说,我们走到电梯通道。
“可怜的华特。得了吧。对了,你还能比刚才嗲得更厉害吗?”
“嗲?”
“‘妞个月。’”我模仿玛丽莲·梦露的声音说。
“我没说‘妞’。我说‘六’。我也没那么嗲。”
“随你怎么说,诺玛·简。”她用肘弯捅我,电梯门开了,我们上十二楼。
在杰的公寓门口,安琪说:“你带了巴巴的礼物?”
巴巴的礼物是一个警报译码器。去年圣诞节他送我的,但我一直没机会试用。它会读警报器发出的音波,在几秒内解码。当译码器上的小LED银幕出现红灯时,你把它对准警报来源,按下中央按钮,警报的哔哔声就会停止。
至少理论上如此。
我以前用过巴巴的设备,通常只要他没有用“最先进”的形容词都还不错。在巴巴的词汇里,最先进的意思是系统还有几个没解决的毛病,或尚未经过测试。他送我译码器的时候没说最先进,但直到我们进了杰的公寓,我仍然不知道这玩意是否有效。
我从过去造访的经验得知,杰还有一个无声警报器连接波特与拉露斯顾问公司,一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