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说,“没那么简单。他们建立客户档案,包括完整的身体、感情、心理及财务数据。他们知道客户的全部底细。”
“然后呢?”
他微笑。“然后他们就拥有他了,帕特里克。永远。”
“用来做什么?”安琪说。
“用途多着呢。再回到我们刚才假设的有妻子儿女和隐瞒同性恋的客户。他从赤裸进入展示阶段,基本上是在一群其他客户和工作人员面前承认丑陋的真相。接下来,他通常参加静修班,在南塔克岛上他们拥有的一块地方。他已经被剥光,剩下一个空壳子,他和其他空壳子朝夕相处五天,他们谈、谈、谈——永远‘诚实地’,在悲痛纾解员工控制和保护的环境里,一次又一次裸露自己。这些人通常是十分脆弱、错乱的人,现在他们属于一个社群,和其他脆弱、错乱的人同病相怜,这群人见不得人的丑事跟他一样多。我们这个假想的家伙感觉如释重负。他感觉净化了。他不是坏人。他还不错。他找到一个家庭。他得到启示。他到这里来因为他感到孤寂。现在他不再孤寂。问题解决。他可以回去过他的日子。对吗?”
“错。”我说。
他点头。“正确。现在他需要他的新家庭。他们告诉他已经进步,但随时可能退步。还有其他课要上,其他步骤要走,其他层级要爬。喔,对了,某人会问他,你读过《聆听信息》没有?”
“真理与启示教会的圣经。”安琪说。
“答对了。等我们这个假想的家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成了邪教信徒,被会费、什一奉献、研讨会和静修班学费或其他苛捐杂税搞得倾家荡产时,已经太迟了。他想脱离悲痛纾解或教会,却发现自己脱不了身。他们有他的银行账号,他的密码,他所有的秘密。”
“但这只是你的推论,”我说,“你没有确凿证据。”
“唔,关于悲痛纾解,我有。我有咨询师训练手册,明确要求他们拿到客户的财务资料。光凭这个手册我就能埋葬他们。但教会?没有。我需要比对会员名册。”
“再说一遍?”
他伸手到他脚边的运动袋,抽出一叠电脑打印纸。“这些是所有曾经接受悲痛纾解治疗的人的名字。如果我能拿到教会信众名单,比对一下,我就等着领普利策奖了。”
“你做梦。”安琪说。她伸手拿名单,一页页翻过,直到找到她要的那一页。然后她微笑。
“在上面,是吗?”我问。
她点头。“白纸黑字,宝贝。”她把那叠纸转过来,让我看那页中间的名字:
黛丝丽·斯通。
里奇把他袋子里的打印数据留下,足有九英寸厚,让我们仔细研究。所有他到目前为止在磁盘里找到的东西都在这里。他也把磁盘还给我们,昨晚他已经给自己做了备份。
安琪和我瞪着堆在我们中间的纸张,正在考虑从何下手,电话响了。
“哈喽。”我说。
“我们想要回我们的磁盘。”某人说。
“你们当然想啰,”我说。垂下话筒,对安琪说,“他们想要回他们的磁盘。”
“嘿,见者有份。”她说。
“见者有份。”我对电话说。
“你最近付账有困难吗,肯奇先生?”
“什么?”
“你最好打电话给你的银行,”那个声音说,“我给你十分钟。确定我再打来的时候线路畅通。”
我挂断,立刻冲进卧房拿我的皮夹。
“怎么啦?”安琪问。
我摇头,打电话给Visa,按语音服务的指示一路按钮,直到我跟真的人通上话。我给她我的卡号、到期日和邮政编码。
“肯奇先生?”她说。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