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他从屁股后面抽出手电筒,照在悲痛纾解门上,读上面的金色招牌。
“两位先生在这里工作?”
“我是。”约翰说。
“你呢,先生?”拉琴转向我,手电筒照进我的眼睛,停留的时间长到足以让我感到刺痛。
“我是约翰的老朋友。”我说。
“那你是约翰喽?”手电筒找到约翰的眼睛。
“是,警官。”
“约翰……?”
“拜尔尼。”
拉琴点头。
“老实说我有点儿痛,警官。我们正要走到马萨诸塞州综合医院去看我的脸。”拉琴再度点头,低头看他的鞋子。我趁机从大衣口袋抽出约翰·拜尔尼的皮夹。
“我能看一下身份证吗,先生?”拉琴说。
“身份证?”约翰说。
“警官,”我说,用我的手臂圈住约翰的背,像是扶他站稳的样子,“我朋友可能脑震荡。”
“我想看一下身份证,”拉琴说,用微笑强调他语气的不耐,“请你从你朋友旁边站开。立刻,先生。”
我把皮夹塞进约翰裤腰,把我的手抽回来,开始搜索我自己的口袋。在我旁边,约翰非常轻声地笑。
他微笑着把皮夹递给拉琴,微笑是做给我看的。“给你,警官。”
拉琴打开皮夹,人群开始聚集。其实他们一直在附近晃荡,但现在事情才变得真正有趣,吸引他们从两边靠拢过来。有几个是我们先前见过的信差,个个睁大眼睛,对正在他们眼前上演的20世纪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例子做出“唉呀不得了乖乖龙的咚”的表情。两个男人在碧肯街被警察盘查,又一个明确的启示录征兆。
其他人是上班族或出来遛狗或在五十码外的星巴克喝咖啡的老百姓。有些从欢乐酒馆门口永远排不完的队走过来,想必是判断他们可以随时拿房子做二胎贷款去买一杯啤酒,但绝不能错过这场难得一见的秀。
此外还有几个我完全不愿看到的角色。男人,穿着讲究,外套遮住腰部,眼睛像针尖一样刺向我。和曼尼一样来自同一个本尊。他们站在人群外缘,分散开来,以致不论我朝上走到阿灵顿街,朝下走到查尔斯街,或过马路去花园,都被他们包围——凶神恶煞、表情严肃的男人。
拉琴把约翰的皮夹还给他,约翰把皮夹放进裤子前面口袋,给我另一个微笑。
“轮到你,先生。”
我递出我的皮夹,他打开皮夹,用手电筒照着。约翰尽可能不引起注意地伸长脖子想看一眼,但拉琴很快阖上皮夹。
我捕捉到约翰的眼睛,这回换我微笑。祝你下次好运,白痴。
“还你,肯奇先生。”拉琴说,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一下子沉到胃里。他把皮夹递给我,约翰·拜尔尼绽放一个有罗德岛那么大的笑容,然后不出声地对自己说“肯奇”,满意地点点头。
我快哭了。
就在此时我往碧肯街望过去,看到过去五分钟唯一不令我沮丧的东西——安琪开着我们的维多利亚皇冠,没有熄火停在公园边上。车内很暗,但她每次把烟举到唇边,我都可以看到燃烧的烟头。
“肯奇先生?”一个声音温柔地说。
是拉琴,他像小狗似的仰望我,我突然感到十足恐惧,因为我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只想握握你的手,先生。”
“不,不。”我说,露出恶心的微笑。
“去啦,”约翰快乐地说,“去握这个人的手!”
“请求你,先生。能够和扳倒恶魔阿鲁贺和格林的人握手,是莫大荣幸。”
约翰·拜尔尼对我扬起一只眉毛。
我握了拉琴的手,虽然我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