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995年12月底还在坐牢,最近才假释出狱。另一位下肢瘫痪,成天关在家里。第三位是基因生物科技公司的化学家,整个秋季都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指导一个项目。查尔斯镇的肖恩·爱德华·普莱斯是一个偶尔受雇的屋顶工人和全职种族歧视者。杰问他最近是否去过市立花园或波士顿公园,他回答:“那个神经病和自由主义者和操他妈的泥巴族摇尾乞怜,讨了钱买古柯碱的地方?他们应该把整个市中心圈起来,从太空丢一颗原子弹下来炸光光,老兄。”
白恩树镇的肖恩·罗勃·普莱斯是一个胖嘟嘟、秃顶的业务员,在一家纺织公司任职,他看一眼黛丝丽·斯通的照片说:“一个长这样的女人朝我瞄一眼,我一定当场心脏病发。”由于他的业务范围涵盖南岸和上岬两地,他不可能偷偷溜到波士顿而不被发现。他的老板向杰保证,罗勃的出勤记录毫无瑕疵。
杜佛镇的肖恩·阿姆斯特朗·普莱斯是雷曼兄弟证券公司投资顾问。他躲杰躲了三天,杰的每日进度报告开始流露一丝兴奋,直到他终于逮到普莱斯在Grill23牛排屋宴请客户。杰拖了一张椅子坐到桌旁,质问普莱斯为什么避不见面。当场,普莱斯(他误以为杰是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员)承认一桩欺诈阴谋,原来他通过一间空壳公司投资一些经营不善的公司,然后建议客户大笔买进这些公司的股票。杰发现,这个骗局已进行多年,在10月到11月初这段时间,肖恩·阿姆斯特朗·普莱斯数度出国,到开曼岛、低安地列斯群岛和苏黎世去藏他不该拥有的钱。
杰在报告指出,两天后,阿姆斯特朗那天宴请的客户之一向真正的证交会调查员举发,他在联邦街办公室被捕。从杰搜集的其他有关阿姆斯特朗数据的字里行间,你可以看出他认为阿姆斯特朗太蠢,他的油滑太容易被一眼看穿,又过于沉溺金钱游戏,不大可能愚弄黛丝丽或与她建立感情。
不过,除了这个小小胜利,杰毫无斩获,报告进入第五天,他的挫折感开始显露。黛丝丽的几个要好朋友自她母亲死后就和她失去联系。她很少和父亲交谈,也不曾向青面或不倒翁吐露心事。除了喷丹尼尔·马修一脸辣椒外,她的市中心之行显然并不引人注目。要不是她这么美丽,杰一度写到,恐怕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自她失踪以来,她不曾刷过一张信用卡,不曾写过一张支票;她的信托基金、各种股票及定存分文未动。调出她的私人电话通联记录,显示她自7月起到失踪那一天没有打过电话。
“没有打过电话。”杰在2月20日报告这一行底下画了红线。
杰不是那种会画线加强语气的人,从来不是,我可以看出他已跨过挫折和专业自尊受损的临界点,迈向走火入魔的境界。“仿佛,”他在2月22日写道,“这个美丽的女人从来不曾存在。”
注意到这段话不专业的性质,特雷弗·斯通联络埃弗瑞特·哈姆林,23日上午,杰·贝克被叫到特雷弗家里,与哈姆林、亚当·科尔及特雷弗·斯通开紧急会议。特雷弗在杰的报告中附了一份会议记录如下:
哈姆林:我们需要谈一谈这份报告的性质。
贝克:当时我累了。
科尔:用“美丽”这样的形容词?在一份你知道会传遍全公司的报告中?你不用大脑啊你,贝克先生?
贝克:我重申,当时我累了。斯通先生,我道歉。
斯通:我担心你失去专业上的超然,贝克先生。
哈姆林:恕我直言,斯通先生,依我之见我的探员已失去超然了。
科尔:毫无疑问。
贝克:你们要撤走我?
哈姆林:如果斯通先生同意我们的建议。
贝克:斯通先生?
斯通:说服我为什么我不该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