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人,商人妻子,既然住在康克德,多半属于高收入阶级,她和5岁大的女儿二十四小时不见人影,竟然没有人注意?”
“这年头邻居越来越不友善,也越来越不爱管邻里的闲事。”
我皱起眉头。“可是,好吧,也许在内城贫民区或中等阶级的郊区。但这件事发生在康克德。维多利亚式庭园别墅和老北桥之地。缅因街、纯白人的上层阶级美国。肖恩·普莱斯的孩子5岁。她不用上托儿所吗?或幼儿园或舞蹈课之类?他太太不去跳有氧舞蹈或上班或约另一个中产阶级年轻太太吃午餐?”
“你想不透。”
“有点。感觉不对劲。”
她靠回椅背。“我们内行人叫那个感觉‘直觉’。”
我低头看我的笔记,抓来一支笔。“怎么写?垂直的‘直’,对吗?”
“不对,白痴的‘痴’。”她用笔轻敲笔记本,对我微笑。“查肖恩·普莱斯,”她说,同时在她的笔记本上端空白处记下这几个字。“并查1995至1996年康克德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案。”
“还有死掉的男朋友。叫什么来的?”
她翻了一页。“安东尼·里萨多。”
“对。”
她对黛丝丽的照片扮一个鬼脸。“好多人死在这女孩周围。”
“是的。”
她捡起一张照片,脸上表情变柔和。“天哪,她美极了。但这很合理,她从另一个失去亲人的人那里得到安慰。”她仔细看我。“你懂吗?”
我捉住她的眼睛,寻找藏在后面某处遭到殴打和伤害的清楚记忆,害怕爱得太多会再度换来伤害的恐惧。但我只看到残余的理解与同情,那个眼神出现在她看黛丝丽照片的时候,同样的眼神在她凝视黛丝丽父亲的眼睛后也曾留下。
“是的,”我说,“我懂。”
“但可能给人可乘之机。”她说,又回头端详黛丝丽的脸。
“怎么说?”
“假如你想打动一个悲痛欲绝的人,但你的动机未必善良,你会怎么做?”
“假如我肆无忌惮地操纵别人?”
“是。”
“我会基于共同损失建立感情。”
“也许假装你自己也曾遭到重大损失?”
我点头。“那会是正确的策略。”
“我认为我们绝对需要了解更多肖恩·普莱斯。”她的眼睛闪烁着越来越兴奋的光芒。
“杰的报告怎么说他?”
“等一下,让我看看。没有新东西。”
她开始迅速翻阅,然后突然停下,抬头看我,脸上发光。
“什么?”我说,感觉微笑爬上我的脸。她的兴奋会传染。
“酷。”她说。
“什么?”
她拿起一页,挥向桌上凌乱的纸张。“这个。这一切。我们又开始追踪了,帕特里克。”
“耶,酷。”直到那一刻我并未意识到我多么怀念侦探工作——抽丝剥茧,寻找线索,踏出第一步去解开原本神秘莫测的谜团。
但我感觉我的笑容瞬间消失,因为正是这股兴奋,这种越不该挖的东西越要探究到底的执迷,使我和杰瑞·格林狂暴邪恶和道德败坏的心理正面交锋。
同样的执迷造成安琪身上中弹,在我脸上留下疤痕,使我一只手神经受损,并导致我抱着安琪的前夫菲尔,看着他喘气、恐惧,最后死亡。
“你会好起来。”我告诉他。
“我知道。”他说。然后断气。
所有这些搜寻、挖掘和追踪可能导致同样的结果,一想到我们两人任何一人这回可能不会全身而退,我就不寒而栗。人的心和脑被包起来,因为它们脆弱,但它们被包起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