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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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凯莉和我去商业区的圣弗朗西斯饭店吃早午餐,偶尔我们会这么做。饭后她提议沿着海岸开车,我点头同意。昨晚的大雾被整夜的风吹散了,今天天气非常清爽,虽然风还是有点大。我没什么心情外出。不是因为没时间好好休息而沮丧——我在部队里听一个得克萨斯人把这种情绪叫做“气馁”——而是我无法放松,无法把注意力从那些事上移开。哈蒙·克雷恩、迈克尔·克斯卡顿以及那封该死的寄给姓名以L开头的人的信的复印件。
敏锐如凯莉,很快读懂了我的心思。当我们开到帕奇菲卡,正在一条沿海公路上奔驰时,凯莉突然说:“我们回去吧?”
“什么?”
“回家。你的心思不在这里,我也是。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可以先送我回去。”
“嗯,我们回去,但我不想一个人。我只是要思考一些事情。”
“你已经在思考了。”
“没有你,我会思路枯竭的。”
中午我们回到城里。我直接开到太平洋高地——很自然地这么做了,没有征询凯莉的意见,但她似乎并不介意。在我的寓所里,她去煮咖啡,我回到放着哈蒙·克雷恩稿件的桌子旁坐下,又读了一遍那封信、“忏悔小说”以及其他复印件。
仍然感到困惑。仍然找不到答案。
凯莉端咖啡给我,坐进沙发,顺手拿起一本小说看。我对她说:“我们来玩金罗美。”
她抬起头。“你确定想玩?”
“是的,确定。怎么了?”
“你输了会生气的。”
“谁说我一定会输?”
“以你现在的心情肯定会输的。你不能集中精神,然后就会出错牌。”
“是吗?开始吧。”
“我告诉过你了,你会输的。”
“开始吧。我不会输。”
她拿出牌,我们玩了五局,我全军覆没,因为我不能集中精神,一直出错牌。她是对的,真讨厌。我又来了第六局:她已经抓了我将近七十分了——该死的人头牌我从来就没学会藏人头牌。
“你已经落后一百三十七分了,”她说,“认输吗?”
“闭嘴,继续。”我暴戾地吼道。
电话响了。
“他妈的是谁?”
“你去接一下不就知道了?”
“哦,你这个人真逗,爱丽丝。”我引用了杰基·格里森在老牌电视秀《蜜月旅行者》中的招牌台词,但她没听明白。她问:“爱丽丝是谁?”电话铃继续在响;我说:“神奇的一天,爱丽丝;爆炸,轰隆隆,奔向月球。”然后我起身去卧室接电话。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奇怪的颤抖声音:“啊……啊……”像一个转动着的引擎出了故障。但这一点儿也不滑稽,她的声音里有我熟悉的绝望感。
“克斯卡顿太太?出了什么事?”
她又“啊”了一声,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讲不出话来。我叫她冷静,做几次深呼吸。她照做了,然后叹了口气,很努力地吸气,终于吐出字来了。
“是迈克尔……求你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迈克尔怎么了?”
“他说……他说要自杀……”
我感到自己被紧张感渐渐充满,就像空气填进气球。“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昨晚马林县警察走后,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出来过。天知道他整晚坐在那里在做什么。但是今天下午……今天下午他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那把枪,他把枪拿在手里,他说……他……”
“放轻松。你打电话给他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