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屋内强烈的味道开始令我窒息——一股混合着灰尘、湿气、油烟和尸体的刺鼻霉味散播开来,我用嘴呼吸也无济于事。再过十五分钟我就要倒下,让别人把我做成填充标本了。
我问他:“你还记得克雷恩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情形吗?也就是他自杀前六周左右。”
贝托鲁奇斜眼看着我。“怎么了?”
“他在这儿时发生了地震。像前几天发生的那场一样。”
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只站在那儿盯着我看,手仍在拍打那只猫头鹰。
“那时你见过他吗?”
“没有。”贝托鲁奇说。
“为什么?”
“我只在他付我房租时见过他一次。”
“那么你不知道他最后住在小木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我说的,有什么事情使他消沉,使他回到旧金山后不停地喝酒,陷入沉思。”
沉默。
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自杀吗,贝托鲁奇先生?”
又是沉默。他转回身,漠然地看了我一眼,拖着脚步从后面门的门洞走了。他就这样从我的眼前消失。
“贝托鲁奇先生?”
没有回应。
我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这次后面有扇门砰地关上了。十秒后,我向外走,院子里突然一声巨响,显然是猎枪发射的声音。我拨开面前一堆动物和家具,朝反方向走去,拉起侧窗的百叶窗。贝托鲁奇在离房子三十英尺的地方,弯腰站在一块小菜地里,臂弯里夹着一把十二毫米口径的猎枪。他站直后我看清楚了他另一只手上拿的东西:一只血淋淋的乌鸦。
我走出前门到车里去。从挡风玻璃望过去,他仍站在那儿,一手握着猎枪,一手提着死乌鸦,盯着我的方向看。
杂货店的女孩一点儿也没有夸大。安吉洛·贝托鲁奇真他妈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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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