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的是,房间里地上到处漂着钱,还有各种各样的存折散落在家具上,还发现大量的金项链、金戒指。因为房主不在,他们就通知所在单位和街道派出所来人。稍加清理,就整出存折加现金多达1000多万元,其他贵重物品还不在其列。一个靠工资收入的干部家里竞有这么多钱,这桩事迅速被反映到上级机关,上级立即派人查办,市纪委和市检察院也都介入了。这位法院院长立刻被紧急召回。当他坐午夜的航班回到这座城市时,警车把他直接接进了看守所……
耿院长家里有那么多钱,很多人听到都很吃惊,不相信这个事实。
都知道耿院长是穷苦出身,老家在山西吕梁的大山里,10年前他从内地调到这个城市时,老婆和闺女在老家没来,耿院长独自生活。都反映他平时特别朴素,生活也节俭,冬夏都穿着那几身衣服,穿平底布鞋,吃山西刀削面,完全一副传统老干部的形象。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捞那么多钱?有知道内情的人道出原由,说耿院长认识了一个同乡的女人,年青,漂亮,不能自拔,因为跟这个女人好,耿院长才没让老婆来跟他生活。两年前他花巨资将那女人送出了国,他的钱都是为那女人挣的。耿院长再过两年要退休了,那女人不停地催他多挣钱出国与她团聚。
法院院长耿青山是因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拘留的,公安机关通知他本人和亲属,说从侦察审讯阶段起,其本人和亲属可以聘请律师提供法律帮助。
在看守所里,耿青山想起了老婆,这些年来,除了偶尔寄一些钱回去,他已经把老婆忘得差不多了。他大概有10年没见过老婆的面了。
当他将电话打到山西吕梁的老家时,他那个早皈依基督、心已死寂的老婆边听边说:“《圣经》上说,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没有带来什么,又能从世上带走什么呢?我们有得吃,有得穿,就该知足。那些想发财的人便是掉进了诱惑里,被许多无知和有害的欲望抓住,最终沉沦毁灭。贪财是万恶的根源……”
耿青山不耐烦起来:“你到底给我找不找律师?你快说!”
那妇人又说:“《圣经》上说,如果你拿人家的衣服作抵押,必须在日落前还给他,因为他只靠这件衣服取暖,没有它怎么让人睡觉呢?”
那妇人没说完,耿青山的电话就挂了。要不是身在看守所,要不是旁边站一个警察,拿他过去的习惯,他非砸了那电话不可。
他把电话挂断后,而他妻子依然在那边说着:“我主说,要宽恕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不要以怨报怨,给他恕罪的机会一一阿门!”
两天后,耿青山的妻子为丈夫请的律师就风尘仆仆地从山西赶来了。这是个将近50岁的中年妇女,留短发,戴眼镜,穿平底布鞋,背着个软布包。她到看守所时,拿出证明,并说自己是基督教会的律师,平时是不为人打官司的,是受耿青山妻子的委托,来为这个沉沦的人指点迷津。她很快被安排到监号外面的接待室与耿青山会面。
谈话是简单的,因为耿青山看到妻子给他找的这个律师像个老修女似的,头发花白,脸色苍黄,犹如教堂内没晒过太阳的菊花,就不太信任。那女人却对他说,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你有什么话要给你妻子说?
耿青山从桌子下塞给她一团纸,同时还小心地顾视左右——其实没人注意他,毕竟当过法院院长,旁边看守的警察也不会严管他。
耿青山小声说:“拿出去慢慢看,要她照我写的去办……”
他说罢起身走时,那妇人连忙叫住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花布包着的东西。“这是来时你妻子给你捎来的,咱们老家那儿的特产,吕梁大枣饼,枣通早,她是希望你早早地出去。她们母女俩等着你呢!”
耿青山鼻子一酸,接过包裹站起身就走。在通往监舍的路上,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