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晚上,5月26日
怀尔德伍德,新泽西州
杰里米跑步的样子还没恢复到他希望的状态。他上次在跑步的时候假装做了一个传球的动作,结果摔倒了,把脚踝给扭伤了。
他在一家超市后面的巷子里拣到了一盒袋装的茶叶。他没有亲友可以送,就把它放进了外套口袋里,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喝。
晚上十点的时候,他穿着内衣内裤,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床上,吃着中午剩下的一点米饭和豆子,下巴的胡茬上还沾了几粒油乎乎的红辣椒籽儿。地板上放着一只电炉子,正在烧开水。房东太太不许他用微波炉,说是太费电。她可能认为杰里米还是有钱买微波炉的吧。但是她从来没说过不让用电炉子,其实对杰里米来说所电炉子更好办,垃圾堆里总是有别人丢弃的电炉子。
他把那只红色的大饼干罐子放到床上。罐子里装了许多的东西,有耳环,金属纽扣,手表,好几十个戒指,还有两把拇指甲大小的小刀,一些不常见的硬币,一条沾了污迹的女式内裤,几把钥匙和几个打火机,还有两件胸罩和一盒避孕套。他很喜欢一遍一遍的把它们倒出来,放在床单上仔细地欣赏。
“避……避……避……孕套。”他拿着避孕套盒子自言自语。他知道这个东西是戴在哪儿的,不过他一直没有勇气试着戴一下。
杰里米站起身,使劲地吸了口气,好像闻着什么味儿了。他的记性不好,但嗅觉特别灵敏。莱斯特太太就不行了。去年她曾经两次把烤箱开着,自己却睡着了,而每次都是杰里米去敲她的门提醒她。但之后她总是对他发脾气,这让他很不能理解,不过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即使闻到有东西烧焦了的味道,他也会再三考虑之后才会决定去不去提醒她。
他拿出那只刚捡来的戒指,想戴在自己的小拇指上,但他的指节太粗戴不进去。不过能戴在指头上他也很满足了。他把戒指放在手心里,细细欣赏刻在上面的那几个字母。
那条女式内裤他已经试穿过很多次了,有时候他也想尝试一下戴着避孕套做爱的感觉,但那只是个他内心的一个秘密的想法而已,目前他还不愿去想太多。气味越来越浓了,好像是面包烤焦了或是其他的什么事物糊了。他爬起来穿上裤子,走进客厅。客厅里的气味没那么浓,但他还是下了楼,站在莱斯特太太的房门口反复的考虑到底应不应该敲门。
他知道他敲了门之后不管对错莱斯特太太都会大发脾气,就像上次他忘了关水龙头一样。也许下个星期她就会把他的马桶座圈拿去给她地下室的房客用了。曾经有一次她竟然诬陷杰里米从地下室的干衣机里偷了她的内裤和长筒袜。杰里米发誓说他没有做过,除非是约翰逊先生允许的,他从来没有私自拿过任何人的任何东西,但是莱斯特太太始终不肯相信他。
突然气味变得更浓了,整个一楼走廊里都弥漫着这种气味。他低头看了看,确信自己的裤子拉链拉上了,才举起拳头开始敲门。一分钟过去了,没有反应,他又重重敲了三下。
这次她终于开门了,睡眼惺忪的望着他,不耐烦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是……是……是的,莱……莱……莱斯特太太,我……我刚……刚……才闻……闻到有……东西烧……焦……了。”
“噢,老天。”她把眼睛翻上去看着头顶上,杰里米以为她要晕倒了,后来才发现她越过他的头顶在往楼上看,等他转过头看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黑烟正从楼上他的房间里往外冒。
他的心开始砰砰狂跳,连声说“莱……莱……斯……斯特……太……太!”他飞快地跑上楼去,一间一间屋子的检查了一遍,确信他的邻居们都不在家。他还想把他床上的饼干盒子拿出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房间已经被大火吞没了。
消防车疏散了道路,警察封锁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