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这一抹微笑虽然很美,却也同时包含着浓郁的苦闷。而这种苦闷,只靠着精灵柔弱的翅膀,根本无法承受。
事情很快就谈妥了。
三浦信也于是去找住在紧邻公寓的房子里的房东爷爷商谈,不知是因为得知信也是住在附近人家的儿子,很是放心,还是一心扑在水户黄门电视剧的重播上,对方当即爽快应道:“你随时都能住进来,随便挑选哪间空房都行啊。”
房租确实便宜,似乎房东把赚钱的事置之度外了。那个老爷子继续经营公寓,只是要跟儿子儿媳怄气的传言,似乎竟是真的。
不过,租金虽然便宜,老爷子却瞪起白色长眉下的眼睛,严厉地对信也说道:“这栋公寓,可没上火灾保险呀,你自己小心着点儿吧。”
这听上去确实不像是玩笑话。
信也又把此事告诉了父母,父母没有极力反对,这让思绪繁杂的信也松了口气。
母亲最开始,因为经济原因面露难色,但不知是听到租金的数额后放了心,还是失去了对今后将独自生活的儿子的关心,便同意了。反正她现在,即将迎来第一个外孙的诞生,哪里还有心情,关心三浦信也这个儿子。
虽然母亲还是这样,却比以前强多了。四十八岁的母亲,不久前感觉身体不舒服,心情十分烦躁。去看医生,也没有查出什么异状——兴许是更年期障碍吧。
母亲诉说着身体的各种不适,因为这些,并非攸关性命之事,对她说真话,反而会令她更加心烦,所以,信也他们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但从大约一个月前开始,这症状竟深入了精神层面。信也几次看到母亲,整日阴沉着脸,屋里变黑也不开灯,径自陷入了沉思。
于是,三浦信也和父亲开始觉得,此事非比寻常。虽然意识到了,但这种时候,男人也无计可施。正当此时,即将临盆的姐姐,竟难得地回到了娘家。
虽然姐姐素以神经有如铁蒺藜般坚强而著称,但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那就不一样了。母亲对信也和父亲,说得并不详细,却将心中的郁闷,悉数向姐姐倾诉,而后,顿时快乐多了。
不知不觉间,姐姐的预产期临近了。母亲将“人生出下一个人”这种神圣而现实的事情,视为头等大事,再也不去不明原因临床主诉门诊了。
母亲恢复健康固然是好,但她又像着了魔似的,准备迎接第一个外孙的降生。信也和父亲的行动,只要稍微不合她的心意,她便絮絮叨叨地斥责个没完,着实令二人抓狂。
而且,家里添个婴儿的话,信也这个精神脆弱的复读生,就算是为了精神上的清静,也想出去避难了。而搬到那栋公寓,正是一举多得的绝好主意。虽然自己离开家,父亲就会成为母亲主要的攻击目标,多少有些可怜,但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受点儿委屈也没有什么吧。真是自作自受。姐姐呢,她以为家里所有人,都应该围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转,和母亲的歇斯底里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如果完全一个人生活的话,母亲就该为儿子的一日三餐,这点小事挂心了。在母亲的提议下,信也决定:仍然在自家吃饭。反正公寓和自家,只有徒步往返三分钟之遥,这点完全可以做到。而他决定睡觉的时候,也回到自己家,则是因为觉得在公寓住的时间不长,为此连寝具都要备齐,很是麻烦。自己过的是“半独立生活”,应该没必要上火灾保险了吧。
结果,三浦信也新买的,只有一张便宜的矮脚饭桌,再把家中多余的东西——买什么东西赠送的电水壶和咖啡杯——一一拿到公寓,自己的小窝就算建成了。学习用具则是随身携带着上下学。如果还有什么非需要不可的东西,到时再备齐便是了。这是从奉行简单生活的学姐——苏芳红美子那里学来的。
“学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