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房间,位于三浦信也的正上方,苏芳红美子是个安静的住户。或许是整日在外工作,很多时候她都不在家。
三浦信也有时装作去补习学校,其实是直接来到这里。即便闲来无事,楼上也没有她的动静。无论是假日还是夜晚,上面都没有电视机的声音,也没有说话声,看来,并没有客人来拜访她,一直很安静。但只要她在房间里,信也就能清楚地察觉到。虽不知她在干什么,但可以听出她在活动。这时,信也才真切地感觉到,她不是精灵,而是人,也有人的体重。他发现自己翻动书页的手,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于是调整思绪,继续阅读……
四月中旬,搬进这里不到两周,他便读完了《龙马行进》和《燃烧吧,剑》,心中一直想知道,该如何适应这个时代。即使遭受拳打脚踢,也会顽强不屈地还手反抗吧。
至于参考书和试题册,则一直装在书包里,往返于自家和这里。
一天,信也敲了敲那扇下半部分凹陷的房门,红美子露出了表情惊讶的脸。
“你怎么没去补习学校呀?”
“从早上开始,我的姐姐就有了临产先兆。”
“什么?……”
“我妈也大吵大嚷地,叫我在身边照顾。”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这不是你想不去上课的理由吧?”
“苏芳姐不是也翘班了吗?”
“这是自由职业者的特权。今天没心情,就在家休息。”
“那……给你这个。”
三浦信也把一包从自家冰箱里,顺来的草莓举到了肩上。红美子一愣,说了句“请进吧”。
房间里除了那张电热毯不见了,一切都和三周前一样,毫无变化。身穿粗织米色毛衣和蓝色牛仔裤的红美子,似乎还在画画。矮脚饭桌上,放着画板和彩色铅笔盒。或许她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吧。图画纸上用柔和的色彩,描绘着从窗边看到的景色。放在晾衣台上的花盆,也被完完整整地画入其中。信也仔细一瞧,发现一棵小芽,从花盆的土里钻了出来,只要是在日本上过小学的人,应该都不会对它感到陌生。
红美子把画板和彩色铅笔,从矮脚桌上拿开,把这包洗好的草莓放了上去。房间里真是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你的姐姐多大了?”
“嗯……二十五了。”
“嗯,比小弟你大七岁呀。”
说完,她又像上回那样,突然盘腿坐了下来。虽然信也对“小弟”这样的称呼不太高兴,但是,它既出自红美子之口,再适合不过,便没有提出抗议。
“是呀,和苏芳姐你相比呢?……差几岁?”
三浦信也试着套她话,哪知红美子的回答却是:“这个嘛,反正我比她大好多好多呢。”她哼着曲调说完,毫不客气地拿起了第二颗草莓,似乎要岔开信也的问题。
“你画的是牵牛花吧?”信也的目光,落在随意放在榻榻米上的画上,搭讪道。
“是呀,我看它终于发芽了,就画了下来。”红美子拿着红光透亮的草莓,用草莓的尖端,指了指晾衣台,然后悠然地把草莓放进了嘴里。
“你这么喜欢牵牛花呢,居然养了四盆。”
“还好吧,我只是想把一样的花,凑在一起而已,好看看哪盆先开。”
“让它们互相比赛吗?”
“名字我也给它们起好了。从右边起,依次是父亲、母亲、儿子、我。”
“干吗这么叫呀?”
三浦信也急忙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不过,红美子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他的反应。她的眼眸中,似乎反射出了晾衣台上的天空。
“你姐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