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为选举的关系呢?
“我问你个怪问题。你母亲过世前,你多常跟她连络?”
“这是在问我跟我妈处得好不好吗?”
广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由贵美轻叹了一口气。她不悦地答道:“我们很好。”回答之快,让广海了解实情似乎未必就像话中所说的。
如果她们母女闹翻,反目成仇的话呢?如果由贵美的母亲不离开村子,原因出在和女儿之间的关系的话呢?
选举的事,会不会只是由贵美的母亲拒绝搬去与女儿同住的借口?
“你想说我痛恨村子是找错对象吗?”
“我没说到那个地步。”
广海忍不住想了。由贵美无法凭自己的力量说服母亲,而如果她的母亲在孤独之中自杀,她的心伤之深,当然远超过广海的想像。会不会是自责的心由于过度后悔,让她无端对村子萌生怨恨?
如果这才是她“复仇”的实情呢?即使想做的事一样,但那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欺瞒。
由贵美无趣地抿起嘴唇。她第一次露出这种明显不服气的表情。广海不由得问:“怎么了?”结果得到一句闹别扭般的:“气死人了。”
“干嘛对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么敏感?真不可爱。虽然比没脑的傻子要来得好。”
“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我又在夸你了。”
她叹了口气,空气便舒缓下来。摇头的脸上再次浮现从容。
“很遗憾,我对村子的感觉,比起憎恨,更接近嫌恶。比怨恨什么的更要根深柢固。”
“我也觉得这里的人确实视野狭隘,可是……”
广海忽然又感到疑问。
“我是村长的儿子呢。从这个意义来说,我是你说的这个村子的结构的既得利益者。你不觉得把那些事毫不保留地告诉我,等于是把底牌亮给敌方吗?而且你已经离开村子了,是自由之身了,犯不着拘泥于这种地方啊。”
“就算是这样,这村子还是从我、我妈和其他人身上夺走了许多重要的事物。睦代还是该好好澈底解放一次才对。”
“欸——”由贵美说,转动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那张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爸妈的夫妻关系,应该从一开始就相当糟糕。然后在狭小的村中,变得越来越无可救药。这也都是这个村子的作风害的。——男人和女人会争吵的原因,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外头的对象。”
广海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让广海困惑之后,她补充说:
“我父亲就连没有外出工作的时期,也跑去外头喝酒,而且大半都是赊帐。他喝醉时的迈遢样,我连回想都不愿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跟光广分手。”
最后那句话让广海眨了眨眼。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光广的名字。
她的嘴唇往两侧拉,勾勒出笑容。表情调皮,与其说是自嘲或惹来同情,更像是在给出谜题的提示。
“那是……”
“听好了,广海,你记住唷。”
由贵美恢复成一本正经。她屈身看过来,洋装布料离开胸口,可以看见延续到胸膛乳沟之间的空洞。
“我不可能只是在利用你。反过来说,除了你以外的人,我根本无所谓。不管今后发生任何事都一样。”
那语调之明确,以谎言来说,实在过于直白了。
“在这座村子里,我想要的只有你。”
“为什么?”
两人这个夏天才刚相识而已。由贵美伸手,包裹广海的脸似地拥他入怀。动作温柔、小心。
“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