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可是选举车会故意在聚落正中央开进马路侧沟里呢。然后大家一起合力把车子拉出来,然后候选人留下钞票做为谢礼。”
“那算什么?”
广海突兀地笑了出来。
“真的啦。”由贵美微笑的表情也十分平静。“我看过大人同心协力把车子拉起来的场面。”
“那样做行吗?”
“当然不行。可是狭小世界的犯罪就是这样的。”
由贵美转了个方向,唇上的口红晕开了。广海自然地伸手抹她的唇角,由贵美就像小孩或猫咪那样,眯起眼睛任由抚摸。
“你是怎么调查到的?”
“我已经觉悟到总有一天要揭发这一切。我假装有兴趣,问我母亲的。其他自己也调查了一些。”
由贵美似乎不打算详细说明,但如果她在东京从事浮华的工作,却仍心系故乡睦代,持续苦心调查,这股执念真是深不可测。
“——你说揭发弊案,是为你母亲报仇对吧?说你母亲过世了,所以你总算可以不必客气了。”
“嗯。”
“你母亲自杀的原因,你真的完全不知道?”
由贵美默默站起来,把脱下的洋装直接从头顶套上身子,连内衣裤也不穿。广海再一次问:
“害你母亲过世的直接理由,并不是村子吧?”
“不晓得。——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罢手。就算会被杀,或是会被抓去血祭。”
“什么被杀……”
广海哑口无言,然后为那过度夸大的说法笑了。由贵美把头从衣服穿出来说:
“不好意思,我要出卖村子的觉悟还是不变。”
“你说要出卖,是要怎么出卖?要向媒体爆料的话,现在就办得到吧?”
“应该有证据才对。详细写下给哪个聚落的哪户人家多少钱、代代传下来的记录文件。”
“……我不会帮你找的。”
广海想起偷看存折后那糟糕的余味。由贵美瞪着广海,嘴上答着:“没关系。”她的冷淡撩起了不安,广海忍不住问了。
“就不能再等两年吗?”
再等两年,父亲的任期就结束了。
由贵美轻笑。然后回答:“不行。”
“我痛恨这个村子休戚与共的意识还有结构。我妈已经死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回望广海。
“我妈真的很可怜。”她接着说。“从以前就一直很可怜。我喜欢她,可是我觉得她很笨。她和我爸其实也从很久以前就处不好了。一定是从我出生以前就处不好了。我从来没看过我爸妈亲密的样子。”
“跟你父亲也处不好?”
由贵美说过她母亲与祖母的婆媳关系不佳,那么她的父亲不会居间调停吗?想到在这个家里,女人们当着幼小的由贵美的面争吵,而父亲也不制止的场面,广海感到呼吸困难。
“嗯。然后把应该对村子一点美好的回忆也没有的我妈绑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的,就是选举的结构和金钱。”
“可是我觉得相隔太久了。”
“相隔太久?”
由贵美讶异地看广海。
“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不过我爸无投票当上村长,是两年前的夏天啊。”
这是广海在由贵美消失的一星期之间,不断思考而发现的疑问。
“你母亲在村长选举结束后也一直独自一人在这里待了一年以上,为什么她不立刻离开村子?我觉得很奇怪。”
“……我不知道。”
由贵美摇头,冷漠地背过脸去。广海见状,察觉自己似乎在无意间挖掘到什么了。
如果她的母亲不离开这里,不全然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