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甲斐庆嗣笑了起来。其实我看的是慎重地摆放在唱片架上有点年代的小提琴,上面积着一层灰尘,是在十天之内变成这样的状态吗?而且真壁清香是在去上小提琴课的途中被带走的。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放着写到一半的五线谱、黑色和红色的两枝铅笔和橡皮擦、指针停在十三秒的计时器、模仿撞球的九号球金属制烟灰缸、“七星”香烟,以及像是科幻类的读物,书名为《兽的数字》的一本厚书。我打开烟灰缸的盖子在香烟上点了火之后,甲斐庆嗣端着装有咖啡的两个马克杯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你就是那个运送清香赎金的侦探先生吧!”
我点点头。“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那应该是保密的才对。”
“是家母告诉我的。”他苦笑了起来,做出请我喝咖啡的动作后自己也喝了一口。
“虽然家父和我已将近有二十年的冷战,不过家母还是很相信我。对了!就是这星期的星期一,大约是五天前,我接到家母打来的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本来她之前好几天就打算联络我,不过因为我去巡回演唱所以离开东京,一直到星期一才接到电话。”
他把马克杯放回桌上抽出一根七星点了火。“家母和家父不同,她认同我的生活方式,所以重要的事都会告诉我。当然她有交代我这件事不能泄漏出去。”
我也喝了咖啡。因为我被雨给淋湿了,这一点暖意令人感到很感激。
甲斐庆嗣把香烟的烟由嘴巴吐出后再从鼻子吸进去。“对了!派你到这里来的是家父吧?”
我并没有回答他。“你的话其实是完全相反的吧!”
“相反……什么相反?”
“你说令堂相信你的事。其实相信你的人,不,应该说想要相信你的人是令尊才对吧!因为事件发生以来的这九天,他不曾向你确认过那件事;令堂则比较现实主义,不像令尊,她希望能看着儿子,也能坦率地怀疑你说不定是这起绑架案件的绑架犯。因此事件发生以来她想尽快和你取得联络以消除这份担心,不是吗?”
甲斐庆嗣苦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并没有否定我的话。“说不一定是那样……但是我认为你所说的这个意见也不能套用在所有母亲身上。要是像家母一样的五十岁以上的母亲也许能说得过去……不过现在的年轻母亲才是最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他的语调充满奇特真实感般的牢骚。
仔细聆听对方想说的话也是使工作顺利进行的一部分。“对这种事我认为年轻或不年轻根本不是问题……”
“不,像我现在分居中的老婆就几乎完全不了解自己五岁女儿的事。不过我老婆相信她是世界上最可爱、本性最善良的好孩子。”
“误解不也可以说是理解的一种形式吗?”
“没这回事,这是程度上的问题。也有和母亲很相似但心地却不好的女孩子。可是如果说出来一切就完了……为什么现代女性会变成这样呢?”
“我不认为有什么改变。只是从前不会去评论小女孩,现在却最先将她们变成批评的对象罢了。只是这样不是吗?”
“是这样吗?”他把香烟的烟从鼻子吸进去。“我倒没这样思考过……”愚蠢地赞同对方的话是禁忌。有关自己身边的事,不管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想被别人贬低。
我花时间捻灭香烟的火。
“你对打电话来的令堂是如何回答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告诉她不必担心那种愚蠢的事。绑架案件是上星期三到星期四的事吧?当时我的巡回演唱会正是最忙的时候,星期三从九州的福冈到鹿儿岛,星期四从鹿儿岛到冲绳。难道你认为我是计划绑架的主嫌犯,执行的事交给其他人做……如果我有那种领导力的话,早就带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