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时,就会轻易查出董事名册。况且,香港本来就是日本国税局最重点警戒的地区,听说日本方面派了调查官常驻在香港。
或者在境外设立一个控股公司,然后到香港设立一个持股100%的子公司?
这么一来,登记证上就不会出现董事的名字。如果查到境外法人,当然又另当别论,但光是日本的国税局在那里叫嚣,根本查不出公司真正的幕后老板。避税天堂也会遵循所谓的市场机制,如果轻易泄露登记数据,就会吓跑好客人。避税天堂通常是除了观光以外几乎没有其他资源的贫穷国家,协助世界各地富柰偷漏税是他们的最大产业。如果对富豪不再具有吸引力,这些国家的国民就只能回到石器时代的生活。除非是发布国际通缉的恐怖组织,同时搜集到买卖毒品、枪支或是贩卖儿童的证据对当局施加压力,否则,即使看似有问题,也不可能轻易泄露数据。
不过,这种方法也有几个问题。
在香港设立子公司时,必须出示境外法人的母公司登记数据。一旦股东名字出现在上面,一切努力就化为泡影。
还是在境外成立两家法人,把香港的公司变成孙公司?或是买一个适当的法人,利用更换的登记证,强行设立公司?虽然有多种不同的方法,但如果斧凿的痕迹太深,一旦事情曝光,就很难开脫。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香港的法人代表,要写谁的名义?随便找一个街上的游民,由他们担任法人代表?还是伪造身份证?
想到这里,秋生发现这个案件的风险相当大。如果满足丽子的要求,秋生自己就会触犯法律。而且,目前完全不知道丽子未婚夫的背景和他所处的境况。那5亿日元应该也不是通过正常管道取得的。
如果5亿日元消失后,某个相关人去告发“其实是被一个住在香港的日本人骗了”,结果会怎么样?即使不知道秋生的真名,已经有几个人直接见过秋生,国税局不难从这些委托人开户资料上查出介绍人秋生的真名。到那个时候,不光是成为逃漏税的帮凶,更可能会因为诈骗5亿日元而遭到逮捕。这太不划算了。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秋生瞥了一眼时钟。如果丽子直接回饭店,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自己应该立刻打电话到半岛酒店,找到丽子,告诉她:“我拒绝你的委托。你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回日本吧。”
秋生喝了一口被冰块兑稀的波本酒。
酒吧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座无虚席,吧台周围的股市交易员大声谈笑着,讨论今天的市场行情。夜幕低垂,九龙的高楼大厦亮起了五彩缤纷的灯光。
5亿日元,换算成美元大约有400万……
秋生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一杯双份的波本酒。
“400万美元。”他在嘴里嘀咕着。
一年半前,秋生曾经以这笔巨款为目标,在股海翻腾,经历了惨痛的教训。
秋生在泡沫经济最鼎盛的时期,从东京都内的私立大学毕业,进入一家都市银行,跑了两年外勤后,被召回总公司,以二十五岁的年纪被派到纽约分行。因为他读的是理工科,在数字方面很强,而且公司内会说英语的人不多。当时刚开始流行“垃圾债券”和衍生金融商品的话题,就连脑筋僵化的日本银行,也认为有必要派年轻人去美国学习最新知识,于是,秋生就被选中了。
在纽约的两年期间,秋生跟着美国上司学习如何为“垃圾债券”基金定价。“垃圾债券”顾名思义就是“垃圾”,通常都是一些财务状况很差,随时可能关门大吉的公司为了调度资金所发行的债券,因此,利率相当高。经常有一年的利率高达100%的债券,这就好像用50美元的价格在销售一年后可以中100美元的奖券一样。但遇到“地雷债券”的概率也相当高。以前,根本没有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