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么或许有用的信息,我这么打听,也不太可能撬开口。我找了埃尔克斯、朗、迈克·艾尔斯、阿德勒、卡伯特和普拉特。十一点我给沃尔夫打电话,他没什么要说的。我决定试试皮特尼·斯科特,那位出租车司机。没准儿那天我瞎猜的倒是对的,他有可能知道些安德鲁·希巴德的事。但我找不到他。我给他所在的出租车公司打电话,他们说他要到四点才会过来,还告诉我他的活动半径通常是十四街到五十九街,但他哪儿都可能去。我去佩里大街看了看,不在。差一刻一点,我又给沃尔夫打电话,希望他能请我回去吃午饭,他却给了我个美差,让我随便在哪儿吃点儿,然后替他去米尼奥拉那儿跑一趟。迪特森打来电话说他刚刚收到从英国运来的新的金蝶兰种球茎,有十二块,如果沃尔夫派人来取,他可以给他两块。
我们在办案,沃尔夫却叫我跑去取兰花。每当这时,我是真想加入共产党。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这次倒不像以往那么糟,反正我手头的事看来也没什么结果。那个星期六下午,天气阴冷而潮湿,总觉得要下雪,我却大开着两扇车窗,尽情享受新鲜空气,不过长岛的交通可没什么好享受的。
回到三十五街时大约是三点半,我把球茎拿到办公室给沃尔夫看。他抚摩着球茎,仔细检查,让我拿到楼上给霍斯特曼,告诉他不要把根剪断。我上楼去了。回到办公室时,我本打算只停留一分钟,把球茎记下,然后就再出去找皮特尼·斯科特,但沃尔夫坐在椅子里叫住了我:
“阿奇。”
听他的语气,我知道他要演讲了,就回去坐下。他接着说:
“有时我觉得你怀疑我忽略了案子的某个细节。通常是你错了,理应如此。无论面对什么迷宫,我们都必须选择最有希望的路径。如果我们打算同时走遍所有路,就会寸步难行。在任何艺术领域——我绝对是位艺术家——达到佳境的最大奥秘就是鉴别削减。当然,这点不证自明。”
“是的,先生。”
“对。就拿写作来说吧。我,比如说,我要描写我的主人公如何跑去欢迎刚刚踏入森林的恋人:他从刚才坐着的木头上跳起来,左脚向前;与此同时,一条裤腿正好放下,另一条裤腿还皱在膝盖处。他开始向她跑去,先是右脚,然后是左脚,然后又是右脚,然后左脚,右、左、右、左、右……你看,有些细节显然可以省掉,是的,必须省掉,如果他要在这一章完成拥抱的话。因此艺术家省掉的要比他写下的多,他的一项主要任务就是不要把重要细节丢掉。”
“是的,先生。”
“听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刚才所说的这件必须要做的事,正是办案时我经常考虑的问题。当你怀疑我忽略细节时,在某种意义上,你是对的,我的确忽略了许多事实和联系,而这些在另一个人看来——就不具体说是谁了——对我们破案很重要。但如果我忽略了某个事实,而后来证明该事实确有意义,我会认为自己是个蹩脚的匠人。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向我自己道歉,公开道歉,你可以作证。”
我点点头。“我在听。因为什么道歉?”
“因为蹩脚。也许并非灾难性的,没准儿最终证明本来也不重要。但今天下午坐在这儿畅想我的荣耀,剔除我的罪愆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得问你。也许你还记得,星期三晚上,六十五个小时之前,你跟我说了克拉默探长的想法。”
我笑了。“是的。”
“你跟我说他认为埃尔克斯大夫派人跟踪蔡平先生。”
“没错。”
“然后你说,我想你是这么说的,‘但有一个探子’——差不多。我不够耐心,打断了你。我不该那么做。我认为那是无稽之谈,就一时冲动犯了错。我应该让你说完。请你现在说吧。”
我点点头。“是的,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