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景
一轮霜月高挂,整个西安格坞还在沉睡之中,一辆大型警车开过这静谧的田园社区,弯上一条两排枯朽老树的小道,两名驾着摩托车的骑警两旁护卫,后面,则是一辆稍小坐满刑警的警车。
这浩浩荡荡的一群直奔德威特家,在进入德威特家草坪小道前停下来。大警车下来了一帮人,包括珍·德威特、罗德、亚罕、殷波利、布鲁克和哲瑞·雷恩,没人开口讲话。
摩托车骑警熄了火,原地把车子掉了头,跨坐在座位上懒懒地抽起烟来。从小警车冲下来的几名刑警,则迅速围住珍等一群人。
“所有人一律进到屋内。”一名刑警宣布,颇有鸡毛令箭的意味,“柯尔检察官下令每个人都不得单独行动。”
亚罕率先抗议,他说,他自己家就住这附近,他看不出有什么理由非留他在德威特家跟着守夜不可。一群残兵败将开始丧气地走进房子大门,雷恩则留在原地。那个官僚气十足的刑警只摇着头,另一名刑警不怀好意地走到亚罕身旁,亚罕耸耸肩,秀才遇到兵似地只好尾随众人而去;雷恩带着和煦的微笑,顺着暗夜的走道跟在亚罕身后,刑警们殿后,老实说,脚步也懒洋洋的。
来开门的是衣冠不整的管家乔肯斯,有点不知所措地瞪着这群三更半夜拥上门的大队人马,但没人开口解答他的疑惑。在刑警毫不容情的驱赶下,这群人默默走入宽敞的殖民时代风格的起居室,带着一脸疲惫绝望的神色各自跌坐在椅子上。乔肯斯,一只手还扣着扣子,用另一只手开亮灯,雷恩放松地叹了口气,跟着坐下来,依然紧握着他的怪手杖,目光炯炯看着在场的众人。
不安的乔肯斯徘徊在珍的跟前。这年轻的受伤女郎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倚在男友罗德臂膀中,老管家嗫嚅地开口,“德威特小姐,我……我能不能请问……”
珍低声应着,“什么?”
由于她的声音非常不寻常,老管家怯懦地后退了一步,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我知道我不该问,但德威特先生他人呢?”
罗德粗暴地说:“乔肯斯,你闪一边去。”
女郎却清晰地回答:“他死了,乔肯斯,死了。”
乔肯斯的老脸刷地灰暗下来,他仿佛才迎进一个客人般,停格在一个弯腰的动作上。跟着,他迷惑的眼睛扫视着,仿佛要证实这个晴天霹雳是不是真的,但他所看到的,只是避开的脸孔和呆滞的眼睛,仿佛所有人的情感已被晚上这桩冷血的谋杀事件给吸干了。
良久,乔肯斯一语不发,转身退了下去。
一名刑警跳出来挡住他的路:“德威特太太人在哪儿?”
乔肯斯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可怕:“德威特太太?德威特太太?”
“是啊,嘿,快说——她在哪儿?”
乔肯斯依然如行尸走肉,僵僵地回答:“我想是在楼上睡觉,先生。”
“整个晚上都待在楼上吗?”
“不,先生,不,先生,不是那样。”
“那她去哪里?”
“先生,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回来时,我已经睡了,她忘了带钥匙,所以按门铃把我弄醒了去开门。”
“哦,那是几时的事?”
“先生,我想是一个半小时前的事。”
“确实时间不知道吗?”
“不知道,先生。”
“你等等,”刑警转向珍·德威特,在刑警和乔肯斯对话当儿,这个年轻的女郎已坐直起来,极其热切地仔细听着,刑警被她脸上的古怪神色弄得很疑惑,他想说得殷勤热情些,但做得很笨拙,“我认为——小姐,是不是应该由你来把德威特先生的噩耗跟德威特太太讲呢?她终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