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赤裸男子的难题
字——这张纸静静躺在桌上距死者不到几英寸之处。
很显然,马可是在书写途中遭到袭击,因为纸上的最后一个字——谁都看得出没写完——是猛然被打断的,一道粗黑的墨迹直直划了下来,越过桌面到达桌缘,死者左手的中指上也有一处黑色墨渍。埃勒里弯下腰只瞥了一眼,便清楚地看到这一切。
“看起来千真万确,”埃勒里说了声便直起身来,“但这不让你觉得奇怪吗?就光说这一点好了,难道他写字只动一只手不成?”
探长有点傻眼,法官则闻言眉头一皱。
“呃,看老天爷分上,”墨莱爆发起来,“写一封信要用几只手才够?”
“我想我听得懂奎因先生的意思,”法官缓缓说道,他的小眼睛亮了起来,“我们通常不会认为人写字要用双手,但事实上是这样没错,一只手写,另一只手压着纸张。”
“但马可他,”埃勒里有些懒洋洋地对着法官颌首,仿佛对他的迅速理解赞赏有加,“右手却抓着这根黑檀木手杖。从目前我们所看到的来推断,在此同时,他却用左手写字,所以我从这——呃——”他快速接下去,“表面看来如此,只是表面而已,其中可能大有玄机。”
探长脸上闪过一抹微笑:“奎因先生,你绝不放过一丝一毫,是吧?我不能说你讲的不对,但我想的和你并不一样,这可能有某个合理解释,很可能在他写信时,他把手杖就搁手边桌上,忽然,他听到背后有异声——可能他不知何故非常警觉——于是他右手放开纸张去抓住手杖,下意识地要自卫,然而,他只来得及抓住手杖就被宰了,这不很符合你要的解释吗。”
“听起来颇有道理。”
“答案必然是这样,”墨莱快速地接着说,“因为这封信千真万确无花巧可言,是马可写的,如果你认为这有疑义,最好省省,这绝对没问题。”
“你这么肯定?”
“再肯定不过了,这是我今天早上最先查清的一件事,这屋子里四处都有他的笔迹——他是那种典型的不管人在哪里都要写下自己姓名的手贱之人——而昨晚他所写的这玩意儿和他的笔迹百分之百符合,这里,你自己看——”
“不不,”埃勒里急忙打断他,“我并不是要驳斥你的看法,探长,我已差不多接受你这封信并非伪造的看法了,”但接着他却喟叹了一声,“他是左撇子吗?”
“这我也查过了,是的,没错。”
“如此说来,这部分再没什么好猜疑的了。但我想,绕这么一圈下来,这整桩事仍令人费解,而且这听起来不大可能,一个人会除了披肩之外,什么也没穿地就这么坐在屋子外头写信。他一定穿着衣服的,呃——西班牙角毕竟是上帝国度的一部分。探长,你确定他的衣服真不在这附近某处?”
“我什么都尚未确定,奎因先生,”墨莱耐下性子来,“我只知道我派了一堆手下全心全意找他的衣服,从我们刚到此地到现在,但什么也没找到。”
埃勒里吮着自己的下唇:“包括屋子周围山壁后头犬牙交错的岩岸那一带吗,探长?”
“我和你想的完全一样。当然,我甚至进一步猜想,某人也许把马可的衣服扔过山壁到岬角的海里去了,那里水深二十英尺,且距山壁还不止二十英尺,你先别问我如何可能,但山壁之外的岩岸一带的确啥也没有,只要让我搞到必要的装备,我马上派人潜水去找。”
“究竟是什么原因,”法官问,“让你们两位如此热衷于马可的衣服?你们一定也知道,很可能并没有什么衣物可找。”
探长一耸肩:“我相信奎因先生一定同意我的看法,衣物一定有的,是吧,而且如果真的这样,那凶手之所以要费心脱掉甚至处理掉,其间就他妈的大有文章了。”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