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踪迹
“这他妈也太出人意料了,”德琼说,“等等!”他粗野地把嘴上叼着的烟卷撕碎,用力扔在地上。然后,就跟着阿米蒂冲了出去。
露西·威尔逊站在那儿,她控制着自己,好像时刻都可能爆炸。她极度愤怒的黑眼睛不断地在金鲍尔夫人和躺在地上的死者之间探索着什么。安德丽亚·金鲍尔咬着自己的嘴唇。
“金鲍尔,”比尔震惊地说,“上帝啊,金鲍尔夫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位上流社会的夫人用她那高贵削瘦的双手作出了一个傲慢的手势。她手上的珠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这真是荒唐透顶。这些人是谁?奎因先生?为什么我要经历这种荒谬的场面,就在我的丈夫躺在这儿已经死了的时候?”
露西的算了张大了,就像暴风雨中的船帆:“你的丈夫?你的?这是乔·威尔逊,我告诉你。也许你的丈夫长得和我的乔差不多。噢,请离开这儿吧。”
“我拒绝和你谈论我的私人事情,”穿紫貂皮大衣的女人傲慢地说,“那个负责的人到哪儿去了?这儿这么多不体面的……”
“杰西卡,”高个子中年男人说话了,“也许你最好是坐下来,让我和奎因先生解决这些事。很明显这里发生了令人震惊的错误,但是争吵和紧张不会有任何帮助。”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是教训一个小孩子。他眉宇间一条愤怒的皱纹已经消失了。
“杰西卡?”金鲍尔夫人坐了下来,紧闭的嘴唇充满了痛苦。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戴丝绸帽子的先生有礼貌的问,“你说你是费城费尔蒙特公园的露西·威尔逊夫人?”
“是,是的!”露西大声说。
“我知道了。”他看露西的眼神很冷酷,更让人觉得他是在以他特有的方式计算她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我知道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时候,那条皱纹又出现在他的眉间。
“我还不清楚,”比尔疲惫地说,“你的名字呢。”
高个子的脸色很难看:“格罗夫纳·芬奇,多年以来,我一直是博登家和金鲍尔家最亲密的朋友。我今晚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贾斯伯·博登先生,也就是金鲍尔夫人的父亲,患病在床,他请我代表他和金鲍尔夫人一同前来。”芬奇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丝绸帽子放在桌上,“我来,就像我刚才所讲的那样,”他继续从容地说,“是作为金鲍尔夫人的朋友。不过看来,我必须以另外一种身份在这里讲话了。”
“你这是,”比尔说,“什么意思?”
“我能问问你是否有权利问我这个问题吗,年青人?”
比尔的眼睛一闪:“我是比尔·安杰尔,费城的律师。也是威尔逊夫人的哥哥。”
“威尔逊夫人的哥哥。我明白了。”芬奇看了看埃勒里,质疑地向他点点头。埃勒里还在大门旁边,自言自语着什么。芬奇绕过桌子,弯腰看着死者。他没有碰尸体,而是盯着那冷冰冰的脸;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安德丽亚,我亲爱的,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安德丽亚看上去很难受,但她还是过来站在他旁边,强迫自己往下看。
“是的。”安德丽亚转过头去,脸色苍白,“那是肯特,芬奇。”
芬奇点点头,安德丽亚走到她母亲坐着的椅子后面,无助地站在那儿。
“威尔逊夫人,”相貌高贵的芬奇继续说,“你必须明白你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我没有!”
“一个错误,我重申一遍。我真诚地希望只是错误——而不是别的什么。”——露西摆动双手以示抗议——“我再一次向你确认,”这个高个子严肃地继续说,“躺在地上的这位先生是纽约的约瑟夫·肯特·金鲍尔,是坐在那边椅子上那位夫人合法结婚的丈夫。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