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下就浑身颇抖,扭过头去。
“把外头那条街上的闲杂人弄走。”警官四处张望,“等一下——”一行人停下来,卡扎利斯满脸尽是感激的神情。
“埃勒里跑哪去了?”
“在那里,警官。”
“嘿。”
“他在搞什么鬼?”
“我的……野……爱……”
垃圾桶乒乒乓乓地倒了,滚了好几尺才停下来。
“他受伤了。”
“医生!”
实习医生说:“他昏过去了,手骨折了。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才办得了事,只不过是短短五个月的调查、挖掘、猎捕以及计划,前后不过21个星期,算精确一点儿的话,是20个星期零一天,148天,从东十九街一间公寓轻轻的敲门声,到第一大道某巷弄里朝一个男人头上重重的一击;从阿奇博尔德·达德利·艾伯内希到赛莱斯特·菲利普斯(别名少女间谍苏·马丁);从6月13日星期五到10月29日星期六,占纽约市一年44%的日子。在这段期间,此都市中无数杀人凶手中的一个,使曼哈顿区的人口减少了九个,当然了,还得把因之引起的大都会会馆暴动那件小事算在内。不过,总而言之,这些数字跟所有踏上天堂路历程的人数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有什么好兴奋的?
慢慢来就对了。
慢慢来就是了。在苍白刺眼的摄影灯照射下,怪猫坐在一张硬梆梆的椅子上,他不是粉碎大都会美梦那只摇摆着尾巴的怪物,他只不过是一个两手发抖、满脸焦虑的糟老头儿罢了,他一心想要取悦大家,可是又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他们在他身上又找到第二条橘红色柞蚕丝绳;另外,在他公园大道办公室一个上锁的档案柜里隐蔽处也找到了两打绳子,其中多半是染成那令人熟悉的蓝色。是他告诉他们藏在哪儿的,同时他还从他的钥匙包里帮他们挑出那把钥匙。他说那些绳子他已经放好多年了,从1930年代末期他从妇产科退休后去环游世界时就有了。那是在印度的时候一个当地人卖给他的,说是当地人从前行凶、暗杀时用来勒死人的绳子。在收起来之前,他把它们染成蓝色和橘红色。这些年来为什么留着这些绳子呢?他一脸古怪的表情,不知怎么回答。他妻子从来不晓得绳子这回事,是他一个人在集市上买的,之后就把它们藏起来……每发出一个问题,他都立刻倾斜着头注意聆听,回答时也挺合作的,虽然有时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或是稍微讲岔了。不过,他胡说八道的情形倒不多见,大多数时候他对过去所发生的事都能精确地描述,跟他们所认识的卡扎利斯医生没两样。
然而,他的眼神还是没变,像镜片一样无表情地瞪视着前方。
埃勒里、赛莱斯特·菲利普斯和吉米·麦凯尔直接从贝勒优医院赶来。埃勒里坐在一旁,右手用夹板固定着,只是听,一句话也没说。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警察局长和检察官都在场;清晨4点30分过后没多久,市长也赶到了,脸色比犯人还苍白。
不过,坐在椅子上那个阴郁的老人似乎对他们视而不见。那是一种刻意的回避,他们都感觉得到,可能是出于某种诡计。他们都知道,对这种疯子,你不能太相信他。
大体说来,他对九件谋杀案的供词详细得令人赞叹。
有些地方不够清楚,可能是因为身体某部位疼痛、心情混乱及身心衰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种因素——但整体而言,他的口供真是无懈可击。
最令人不满意的答案是回应埃勒里那天晚上审讯时唯一提出来的问题。
当犯人差不多要讲完的时候,埃勒里身子向前一探,问道:“卡扎利斯医生,你承认自这些被害者出生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