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埃布尔·本迪戈的手令在手,奎因父子获准利用下午的时间检查机要室。略显慌张的斯普林上校亲手打开了大铁门上的锁。上校,值班军官,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跟奎因父子二人一起进屋,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就好像这里是联邦政府的黄金库一样。
这是一间显得空荡荡的大房间,从色彩的基调看,更像是医院。只有一扇门,就是刚才他们进来的那一扇。没有窗户,墙本身是发光的,所以整个房间里没有阴影。靠近天花板的部分有看上去很坚硬的材料做的雕饰;这种多孔的金属护栏可能是本迪戈的工程师发明的空调暖气的装饰方法。
“这实际上是一种可以呼吸的金属材料,”斯普林上校解释道,“无可挑剔。”屋里的空气新鲜、柔和、淡雅。
画、照片、装饰物一概没有。地板是某种弹性材料做的,坚固,走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天花板也是隔音的。
在机要室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铁桌子,后面是一把皮转椅。桌面上除了一部电话机没别的。对着大桌子是一张打字机桌,上面有一台电动打字机,桌旁配有一把没有靠垫的铁椅子。沿墙装满文件夹的文件柜也是金属质地的,足有五英尺高。
门的上方,正对着大铁桌后面座位,有一只巨大的时钟嵌入墙内,表上只有两个金色的短指针和十二个不标数字的镖状物。屋里再没有别的。
“除了本迪戈的家人,上校,还有谁使用这个房间?”奎因警官问。
“没有了。”
埃勒里说:“朱达·本迪戈经常进来吗?”
上校朝值班军官扬了扬眉毛。军官说:“不经常,先生。有时他先拐进来呆几分钟,但从不在这里久留。”
“最近一次进来是什么时候?”
“那我得去查记录,先生。”
“去查吧。”
军官望了斯普林上校一眼。上校点点头,军官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本子。
“最近一次大约是六周前,先生。七周前有一次,十周前还有一次。”
“这个记录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几次造访这个房间都是他一个人进出,没有他人在场?”
“这不大可能,先生。”
“为什么?”
“这屋里没有人时他从不到这里来,先生。他进不来。除了大王本人和埃布尔先生没人可以进来。他们也只有两把钥匙,瞥卫室的保险柜里还有一把是以备急用的。我们每天为清洁工打开一次房间。”
“清洁工,我想她们是在警卫的监视下干活儿的,对吧?”
“还有值日官,先生。”
奎因父子在屋里滞留了几分钟。埃勒里试着打开文件柜,但大部分都是锁着的,几个没有上锁的都是空的。在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里他发现一瓶塞贡扎克上等白兰地陈酿,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埃勒里仔细检查铁门,的确是坚不可摧。
走出门来,斯普林上校又亲手试了试是否锁牢,然后才把钥匙交给值日官。后者敬过礼,拿着钥匙向警卫室走去。
“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先生们?”上校问道。多么平易近人呀,埃勒里想,“我得到的命令是无条件地听从你们的调遣。”
“现在只有空调的配套装置的问题,上校。”警官说。
“噢,是的……”
埃勒里撇下他们穿过走廊来到朱达·本迪戈的门前。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答。他再敲。还是没有回答。于是他推门进去。
马克斯一号非常不雅观地跨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只多毛的手支着大腮帮子。整个人只有眼睛在动,像看家狗一样随着朱达·本迪戈的手在动。朱达的桌上已经有一个塞贡扎克的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