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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
用地往墙边蠕动,移动时将那块黑色小地毯都染红了。他到了墙边,开始抓墙壁,裂开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这些动作让他流了更多的血,他瘫在护壁板旁,脸压在护壁板的白色皮革上。

    “别动!”埃勒里冲过房间,“哈里森,别再动了。不要动了!医生就要到了,他们会救你……”

    演员微微抬起脸,埃勒里看到了他的眼睛。这双眼睛试图表达某种意图,是他破损的喉咙已经办不到的——他已必死无疑,也许,还有什么埃勒里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哈里森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自己的胸部和腹部,仿佛要看看自己受了什么伤,确认一下伤口。血染了他满手。他向下看着自己的手,很惊异。接着眼睛里出现了另一种表情,一种——埃勒里敢发誓——高兴的表情。

    哈里森滚动了一下,使自己面对墙壁。他又弄出了血。

    “看在上帝的分上,哈里森,躺着别动。”

    演员的一只手扶着另一只血淋淋的手,勉强挨近墙壁,碰到墙面。他的食指僵硬地伸直。在墙壁的白色皮革上,这只食指从右上到左下,斜斜地画下一道抖颤下行的红色印痕:

    他在试图努力写什么东西。

    他的手指落下来,摸索着自己的肚子。红色墨水,埃勒里想,他要更多的红色墨水。埃勒里跪下来,托住哈里森的腋窝。那只再次蘸满血的手指慢慢地抬到墙面,又写起来,又画了一道下行斜杠,这次是从左上滑向右下,穿过刚才的那道:

    田华盛顿市场……华盛顿……,在哈里森的密码表里,与玛撒的最后一次约会就是。……X……

    又一次,他在做又一次努力。他想写得更多。

    埃勒里帮着他,帮他僵硬的手指蘸取新鲜血液,帮他抬起沉重的手臂,帮他稳住。

    又一笔下行印迹,就在X旁边,与第一笔印迹完全相同:

    接着又是一笔:

    在最后一笔下行印迹连上那条斜线时,哈里森的身体忽然往下一沉,仿佛被一股拖他离去的浪潮卷住,他试图留在埃勒里的手臂里,僵硬地抗拒那股浪潮,心脏也就多跳了一两下,接着在一股血沫中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死了。

    那天的整个晚上,以及那晚之后无穷无尽的日子里,埃勒里被一个鬼魂缠住了。那个鬼魂有只滴血的手指,红红的手指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写着字母表上第二十四和第二十五个字母。那个神秘的符号占据了埃勒里的全部心思,直到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可他到底还是没能摆脱这个鬼魂的纠缠。

    后来的日子里,他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那晚似乎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在这片混乱中,他本人的行为虽然严肃而高尚,却对发生的一切完全无能为力。他对当时的情况记忆犹新:达里恩的警察来了,州警来了,布里奇波特也来了人。玛撒被护送到诺沃克医院,并立刻上了手术台。德克被匆匆带走,像鱼一样张着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节。哈里森的遗物和一片狼藉的卧室都被拍照并测量,遗体在验尸官的监视下被抬了出去。纽约和康涅狄格州各个城镇的记者蜂拥而来,很快就聚到那片草坪上,乒乒乓乓地敲门,噼噼啪啪地按闪光灯,招来了成群的蚊子、蛾子和嗡嗡作响的蜜蜂。他,妮基,还有那个日本管家,一次又一次接受询问。那个晚上,他父亲神色黯然,坚持陪在他身边。在某个时刻,列昂·菲尔茨出现了一下,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居然得到与他单独相处的几分钟时间。天快亮时,他、妮基和多摩——还有警长——坐在布里奇波特的某间办公室里,与州检察官谈话,检察官的内衣外面披着件外套,连袜子都没穿……尽管埃勒里记得所有的情况,但他还是说不出那个晚上,当范·哈里森在他臂弯里咽气时,那些细节有什么哪怕是最渺茫的意义。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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