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之后的一天…。
奎因先生为了论证自己的观点,经历了空间上超过2500英里,时间上超过3000年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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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克雷格的房子离海滨不远——一个寒酸的黄棕色边的小屋,立于一个小高地上,台阶已很破旧,挤在两个巨大的仓库之间。这里大概是以前滩涂的遗迹,并能将海湾一览无余。它是如何躲过拆除,如何幸存于城市的发展中——如何成了克雷格的财产——艾勒里一直想不通。
不过你要是接收得了它这份寒酸,它还是有独到之处的。内河码头上甲壳动物的气味日日夜夜充盈于老人的鼻中,如果他走下那破旧的台阶,避开仓库的屏障,他能看见电报山的景象。远方海鸥的鸣唱令人心旷神怡,走一小段路,到了码头,就能看见各式各样的船。一个在物质上没多大追求的人也许能心满意足地在此安享晚年。
在小屋前有一个小得很走廊,很早之前栏杆就不在了。在这不稳当的木头上——一个烟斗从他那没有了牙齿的嘴里悬吊着,在一张倾向一边的稻草背椅上轻轻地来回晃着——坐着阿瑟·克雷格。
体态上,他完全没法认出来了。艾勒里记忆中那伟岸的身姿已经渐渐消失,再次硬化成瘦骨嶙峋,畸形的一小团。伸出来抓烟斗的手已经萎缩了,上面满是老人斑,手从嘴里抽走烟斗后,嘴又像鸟喙一般合上。甚至连脸也像鸟一般,时间使他的皮肤变皱,长出了毛。上面那一双无眼睑的眼睛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头颅变成了光亮的老骨头,浓密的胡须已不在。
当艾勒里登上台阶时,他发现他的感受转瞬间改变了。残破的废弃物一般没被修整。老人的衣服第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大块破布,不过这明显是他壮年时的一件老西服,穿坏了再补,再坏了就再补,看上去相当的体面干净。如果他的身体没萎缩成这样,如果他能将西服鼓起,那么那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一件隐士的衣服。
艾勒里在走廊前停住。据其离地面的高度,那里原来应该有三级台阶,不过都不在了。他一定还足够的灵活,艾勒里想着,以致能够上下他的走廊而不跌断一条腿。
“克雷格先生?”艾勒里说道。
那双明亮的眼睛冷静地打量着他,从头顶到脚趾。
“我认识你。”阿瑟·克雷格突然说道。艾勒里被其音质所震惊。冷淡而尖锐,不带一丝衰老的迹象。
“是的,你认识我。克雷格先生,”艾勒里笑道,“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什么时候?”老人问道。
“1929年圣诞节。”
老人的脸突然现出无数皱纹,他拍了拍大腿,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是艾勒里·奎因。”他喘着气,擦着眼睛说道。
“没错,先生。我能上来吗?”
“当然,当然!”这个九旬老人像一只鸟一样从摇椅上跃起,顿时使艾勒里卸下拘谨。“不,你就坐这儿。我坐在走廊边上就行。”他照着说道那么做了。“当我还是个小孩时候,常常这样,在我父亲的走廊上晃荡着双腿,那个的台阶不比这个多。那时我并不在意,而我现在还是不在意。这么说你是特地来看老克雷格的咯?我猜你是坐飞机来的?我不喜欢坐飞机,风险太大了。我知道你有天会来拜访我的。我没见过任何故人。我以前见过丹·弗里曼,但是他没再来了——他不赞同我的生活方式。”老人再次拍了拍大腿。他没有请艾勒里进屋,艾勒里猜想,他这番喋喋不休,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为了掩盖他的失败才这么做。“是丹给你我的地址的吧,我猜?”
“没错,克雷格先生,你为什么说你知道我有天回来拜访你?”
老人转了转身子,使背能靠在破裂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