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期三 四月五日
,倒是没有被冲撞过的迹象。
埃勒里和老人从抄写室出来了,跟他们进去和在里面的时候一样,两人一直沉默不语。
“你接着讲,好吗,老师?”埃勒里问。
老人便继续讲述了。他又回到了教室,在那儿履行他的职责,直到三点种,然后回到神圣大会堂。这时他记起了刚才有人捎来的说奴隶病了的口信。走之前,他又想到那个松了的桌腿,便把那锤子放到桌面上——正中间——用以提醒自己回头让继承人修理一下。然后这位先知往奴隶家去了。
在还不到奴隶家的一个地方,立着一座日晷。从那儿经过的时候,老师估计那时是三点十五分。
“我跟他待了一个钟头。本来我应该再多待一会儿的,我们在一起,彼此都变得年轻了。而我回来了”——他显得极度审慎地说着—“然后我就回来了,那会儿马上就要到四点一刻了。我……就回来了……”
老人想说什么呢?
“四点二十分,”埃勒里语调平缓地说道,“斯托里凯死了。”
老师颇费了一番努力:“是啊,保管员是……死了。他躺在那儿,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在这会堂的地上,在他自己流出的血里。”
“这对你是很难,”埃勒里低声说道,“不过你还得接着说,老师。”
“我打开抄写室的门,把继承人放出来,叫他立刻去找你,说不定你已经旅行回来了。因为它终于到来了——那场大动荡,已经降临到奎南部落的头上,而我知道,现在需要他,那位名叫埃尔罗伊,也叫奎南的人。因为一切都应了书上所写过的。”
埃勒里叹息着。神学,预言书,预言——在这些东西里面是找不到斯托里凯被谋杀的谜底的……那个斯托里凯,对那块手表闪烁的金光是那样地迷醉,那是他平生头一次见到的手表,告诉他可以戴上那块表的时候,他是那么高兴,像个孩子似的。在生命余下的时日里,他一直戴着它……“你问过继承人吗,他被锁在抄写室里的时候,有没有碰巧听到了什么——不正常的响动,或说话声什么的?”
那两簇眉毛之间的皱刻显得更深了。“没有,奎南。我们去问问他吧。”
而继承人,那张下端围绕着少年稚气的胡须的天使般的脸依然惨白着,只是一个劲儿地喘息:“什么也没听见,没有什么!”
埃勒里又叹息了一声,他让老师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不过他先已经拿到了圣室的钥匙。
他握住了门把手,跟上次一样有些犹豫,还是那种感觉,怕自己一旦走进这间禁室,便会有所亵渎。不过现在没有退路了。他把钥匙插进锁里,却惊讶地发现,那门根本没锁。埃勒里迅速闪身进去,将身后的门关上。
那盏长明灯悬吊在一根很旧的铜链上。那铜链则穿过埋固在天花板正中的一个金属圈,然后跨向固定在一面墙上的一个钩子,而钩子穿过一个链环,从而将链子固定住了。从钩子往下还悬垂着足有几英尺长的富余的链子。埃勒里点了点头,这是个虽然原始却很实用的装置,因为,给灯灌油的时候,从墙上那个钩子上摘下链子把灯放低,总比不得不爬上梯子要容易。
他把链子从钩子上摘下来,放出一段,让灯刚刚垂过了他头顶的高度。灯本身照在地上的圆形阴影放大了,而屋里其他地方却更明亮了。埃勒里把链子挂到钩子上固定住,然后身子趴到了地上。
他在地上一寸一寸地仔细搜索着,将移动着的奇形怪状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最先在那个橱柜下面有所发现了——外表面泛着紫色的一粒陶土碎块。
他站起身来,敏锐地四下看了看。右边那只放在木托架上的盛卷轴的大罐子看上去像是没放稳,有点倾斜,好像是被匆匆忙忙摆上去的。然而他很清楚地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