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圈套
离和男爵约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林格鲁斯利用这段时间一个人将方案重新推敲了一遍。男爵现在是怎么看自己的,这是首先要考虑的。时至今日,男爵所能掌握的大致有以下几点:九个月以来,一个男人,不知是私人侦探还是职业侦探,在自己周围紧张地进行着一系列调查。这个人不仅知道自己和皮特过去的关系,而且最终把皮特逼得走投无路,畏罪自杀。紧接着,又借口出售象牙雕刻,出现在布尔库·诺登别墅,和自己会了面。与皮特交往甚密,而在其自杀后一度失踪的威斯特与出现在布尔库·诺登的弗得斯实际上是同一个人……通过洛克雷老人,不知道男爵能了解到多少情况。但是毫无疑问,由于科西达安医生写给男爵的那封信,男爵对我这个谜一样的人物一定更加重了疑心。尽管他在给医生的信中说对我毫无兴趣,事实上却急不可耐地赶到了鲁卡诺。
男爵下一步到底会采取什么行动?是想为自己的过去辩解;表明自己心中无愧呢?还是想采取果断的行动,铲除对自己的威胁呢?男爵的敌人,对于鲁德比克的死,的确知道得很多,然而,关于少年父亲遇害一事却并非一清二楚。科西达安医生显然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信任而讲出超出众所周知的详情。
这个暗中查访自己的人,把少年的死与其父亲的遇难联系起来,想象着父子俩都是被害,而且凶手是同一个人。为了证实这一点,在意大利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就是男爵所能推测到的。那么,从现在起,男爵会以什么方式对付他的敌人呢?林格鲁斯还不能肯定。宴请男爵的地点就在林格鲁斯下榻的旅馆。
当林格鲁斯开始伏在案前写一封家信时,约定的时间到了。写到一半的林格鲁斯被进来通知客人已到的侍者打断,他顺手抓过一张吸里纸盖住了信。
“您能来太好了,比兹先生。”两个人握了手。林格鲁斯问男爵是否先喝点什么,然后说:“很抱歉,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请稍等一下。”说完进了另一个房间。男爵在迈进这个房间的一瞬,林格鲁斯正把一张吸墨纸扔在桌子上,这个动作没有逃过男爵的眼睛。房间里只剩下男爵一个人的时候,他迅速地掀开吸墨纸,看到了写到一半的家信。上面是这样写的:
我坐在鲁卡诺的旅馆里给你写这封信。从布里德博特的皮特开始的那一奇特案件,现在已接近尾声。关于布尔库男爵杀死其兄一事,我敢肯定我的预料不会错。具体细节正在调查中,相信会越来越明朗。
男爵现在已经惊慌地跟到此地,几个小时以前我们在街上不期而遇,我请他今天晚上吃饭,我的对手是一个恶魔,却又狡猾得令人吃惊。因此我必须尽我全部的力量和他较量。这个案件中最有趣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男爵是最大的恶棍。我对他的暗中查访目前还不为任何人所知,相信警察局早晚会大吃一惊的。
明天也许我要去“鹫之屋”,那里是罪犯行由之处……
男爵把信小心地放回原处,又照原样把吸墨纸准确地盖在上面。信的内容并没有使男爵大吃一惊,而且,他很快识破了这封信是有意放在桌上的。男爵微笑着走到阳台上,俯视着鲁卡诺的街景。
经过梳理后的林格鲁斯身穿黑色的上衣从里间走了出来,他戴了一条黑色的领带。林格鲁斯快步走近桌边,把信放进抽屉里,上了锁。他还不能断定男爵是否已经读了这封信。假如读了的话,至少能从对方表情中看出一丝惊恐或不安。然而男爵一如既往,并没有显得心神不定,看来只有通过晚餐桌上的对话来判断他刚才的举动了。
“从这里眺望鲁卡诺,简直象置身天堂。”男爵依旧声音愉快。
“我也有同感,遗憾的是我一两天内就要离开了,我们走吧!”林格鲁斯催促道。
进餐时,男爵显得食欲极好,他一样一样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