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丽娅的笑声
么意思?我真糊涂了。我的抗联战士,在这个基地受训后,你不会变成一个柔似水的女人吧。那可有悖于你们抗联领导的初衷了。我一个苏联老百姓,是无论如何也瑞摸不透中国军人的心思的。再见,长虎罗。”说完,率先跑出了森林。
罗丽娅就这样简单地生硬地回答了罗长虎久存脑中的那个问题。
罗长虎呆站了一会儿,然后,找到松树密集的一片草地躺下。松脂的香气随着雨季的来临而渐浓郁。他仿佛看到,每一棵松树上都有无数个小孔,正袅袅吐出香气。这种香气如雾般在他眼前飘来拂去,熏得他头疼眼晕。以往他对松香有独钟,一入这个境地,总是无休止地吮吸,贪婪地享受。可今天却有明显不适。他知道,是罗丽娅带走了他的包括嗅觉在内的全部感觉。此时,他对眼前的世界是麻木的,是厌恶的。然而,他并不想立刻冲出这氤氲香气的包围。他要切身体验这种嗅觉之痛,他要挑战这种心魂之痛。
他想起了对面的家乡,那个位于乌苏里江中游的黑虎镇。这几年,苏联远东一带,成了东北抗联休整养伤、补充给养、训练兵员的敌后根据地。抗联的情报中心就设在苏联的海参崴市,黑虎镇镇东边的小河入江口边境一线,一直是抗联七军和抗联第二路军过江到苏联休整的必经之路。李兆麟、李延禄、周保忠、赵尚志、崔石泉等经常从他家乡的入江口来往于大江两岸。他的家中常有抗联领导人开会休息。两年前的一天,刚满十七岁的他,秘密参加了抗联的地下组织。赵尚志对他这个精明能干、有文化、会讲流利俄语的小伙子格外器重,经常交给他一些重要任务,后来,又把他送到了江东的抗联情报中心训练基地习训报工作。在这儿,他学到做情报工作的基本技能,同时,也陷入了男女情爱之河。
罗丽娅这个被报中心训练基地聘请来的报务教官,在第一堂课上就悄然走进了这个情窦初开的中国抗联战士的心里。但她明显地表现出,对此,她不负任何责任。她的职责是把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报务员,使他将来回到大江西面的中国境内去大显身手。这一点,她做到了。她觉得,这足够了。至于,这个罗姓小伙子陷入情网之事,与她毫不相干。她从未向他示过爱,更未曾逗弄引诱过他。她与他之间的所有交往,都是正常的,都是经得起任何一级组织审査的。这些交往当然包括她多次约他到森林中散步。因为他懂森林脾性,所以她才约他而没约别人。这就像她懂报务,他只能向她求教一样。当然还包括她每次得病,总是请他去森林中采回草药,熬成药汤,看她喝下。这是因为这里只有他懂些中草药妙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因素在里面。
天气日渐转暖,森林中山坡阴面早已冰消雪融,变成嫩绿一片。但小北风一刮,仍然有砭人肌肤的寒意。罗长虎却全然不觉,他把军衣脱下搭在肩上,只穿件背心走出森林。这个周日,他在森林松香笼罩下的草地上悲哀地躺了整整一个下午。
走进宿舍区时,迎面碰上了教官罗丽娅。俩人都站住了,她看着他,“咯咯”地笑个不停。她说:“好家伙,你大概被林中的松香熏透了吧,浑身散着香气。”他一脸凝重,抖了抖军衣,说:“有香气吗?我怎么闻不着。”她躲了躲迎面扑来的气味,敲打着饭碗说:“还是不闻这香气的好,不然一会儿吃饭就觉得不香了。”说完,“咯咯”笑着想走开。他却说:“慢走,我有一句话要对教官说。请你以后别这样对我笑好吗?”
罗丽娅愣住了,冲他说:“难道笑还有错吗?难道冲你笑一笑也要负责任吗?难道我的笑声是子弹吗?难道这笑声真的能把一个中国军人击中吗?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又一笑,走了。
罗长虎在黄昏中倘佯,想着罗丽娅的全副姿影,陷入了沉思。
她是一个超凡入圣的姑娘。在她外表的温柔平静和动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