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头子,但是也很庆幸他没有活到现在,否则就会看到他的祖国捷克斯洛伐克被侵占,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还有早些时候美国不愿对抗希特勒,致使整个世界卷入战争。莱梅克已经背叛美国了,也不想再归附于它。
车子穿过小城,开到市郊,沿着绵延三英里的燕麦田和沙丘,一路向东朝海边驶去。公路上空空荡荡,远处的雪还没有人清扫过,沙滩被风吹得没有一线波纹。
开到沥青路的尽头时,车子向右驶上海滩公路,然后在一个警察设置的路障前停了下来。把守在那里的是一个当地警察,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喊着达格的名字并和他打招呼。
达格把车子熄了火,拿起车后座上的一个黄色纸袋。
“发挥你才智的时候到了,教授。”
莱梅克费力地走下车,听到浪花拍打海岸和微风吹过的声音。天空阴沉下来。他和达格并肩走上沙滩。天空飘起细雪,薄纱一般,来阵风便能被吹走大半。他们两人来到一个五十平方码左右的场地。场地四周用锯木架和绳子作标记,绳子上还挂着湿漉漉的红带子。这圈警戒线里面的沙地上,插着些黄色的小桩子。
“这就是事发现场?”
“嗯,看看吧,每一样东西都被拍了照。”
达格把纸袋递过来,莱梅克从里面拿出了一叠8×10大小的黑白照片。第一张照的就是眼前这小块空荡的沙滩,只不过照片的时间是早晨,沙滩上也并不空荡,满是谋杀留下的痕迹。
莱梅克现在站着的地方的右边停着一辆小卡车,现在这个位置则用路桩围出了一个矩形表示。卡车挡风玻璃的正对面是另一个用路桩围成的矩形。根据照片上的画面,这个矩形的位置上是一具高大的尸体,双手摊开地躺在地上。照片上划的直线和数字显示,这具尸体距卡车前方的保险杠的距离为37英尺。第二具是女尸,也是脸朝上躺着,身体几乎浸在水里,距男尸有17英尺远。她的双臂朝上弯向肩膀,好像在炫耀自己的肱二头肌。她的位置并没有用路桩作标记,因为下午涨潮时被淹没了。
另一组照片照的是卡车周围的特写。可以看到,在发动机罩盖前四英尺处的沙地上躺着一根铁棍。
莱梅克用指头弹弹照片,“铁棍上有什么东西吗?血之类的?”
“没有。”
“脚印呢?”
达格摇摇头:“行不通。下一组民防人员六点钟来接班时发现尸体,满现场来回跑,再加上当地警察又来踩了一通,沙滩上共有五十多个不同的脚印。查脚印?没门儿!”
莱梅克快速把另一组照片翻了一遍。这组照片拍的是卡车在沙滩上的车轮印,上面还标出了卡车的行进路线和停车位置。有一张标出一个弧线,表明是卡车驶向正对男尸的方位所走的路线。还有一张拍的是发动机上插着的钥匙。
莱梅克浏览了其余的照片,大多是对这些已知信息不同角度、不同焦距的拍摄,都是尸体和伤口的照片。莱梅克把这些黑白照片装回纸袋,达格这才开口说话。
“你怎么看?”
莱梅克把照片递给他,然后答道:“你是说这宗谋杀是那个丈夫干的?就是那个往自己脑袋上开了一枪的家伙?”
“我可什么都没说,教授,我只是给你看我拿到的东西。我有自己的推测,但是地方警察把所有账都算到那个丈夫的头上。我打赌你不同意他们的推断。”
“如果你认为我同意的话,也不会大老远地把我带到这儿来。他在哪?”
“市政厅的停尸房。另外两个人的尸体也在那儿。”
“我们去看看。”
他们回到老爷车上。站在路边的值班警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抽着自制的卷烟。车子离开海滩,掉头返回纽伯里波特。莱梅克